卫薇有些心焦。
那天电话里陆崇文说他不一定有空,又答应会让秘书林思琪过来,可卫薇等了整整一天……谁都没有来。
她不免泄气。
卫薇是绝对不会找樊云珍的。她不喜欢樊云珍,除了父亲的事,根本不愿和这人有任何牵扯。
她想,再多等一天,如果明天也没有人来,自己就去找老康承认错误。
默默叹了一声,卫薇继续抬头看黑板。
不过一个愣神,黑板上已经密密麻麻多出来很多内容。她又拉下不少,不得不集中注意,努力支起耳朵听。
这两天不是正式上课,所以晚上不用上晚自习,卫薇却特地留下来。
付嘉也在。
他们一前一后坐着。
卫薇转过身,视线正好对着那只握着笔的手。男孩的手很白净,她一时有些怔楞。
许是察觉她的走神,付嘉紧了紧手。
卫薇一窘,连忙很自觉的敛起神思,认真听他讲。
直到夜里九点半,两个人才背着书包一道回家。
天气越来越冷,那些寒冷的风跟刀子似的往毛孔里钻,卫薇把手揣回外套口袋里,又悄悄瞥了眼付嘉推自行车的手。
他的一双手还是冻得通红,格外刺目。
卫薇不自在的垂下眼。
那个没有送出去的手套她一直放在书包里,背在肩上,很沉重。
卫薇想说些什么,可那些话绕在喉中,她怎么都开不了口。
两个人还是沉默无言的走路。
这座繁华的都市每次到了快要过年的时候,就不剩多少人了,路上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十分静谧。
远远的,快要看见付嘉母亲的摊子时,卫薇停下脚步。
付嘉看了她一眼,跨上车。
他微微弯下腰,正要踩着踏板蹬下去,卫薇瞥见他的那双手,心中忽然好难受,她克制不住,还是喊住他:“付嘉!”
付嘉一愣,怔怔侧过身来。
“怎么了?”他问。
卫薇从书包里拿出手套递过去,“付嘉,给你。”
付嘉没有接,他只是维持着转身的姿势看她。
卫薇还是坚持:“你拿着。就当是……你帮我补课的交换。”
付嘉沉默的接住。
那手套是绒绒的,还有一些暖意。
他握在手里,没有说话。
小半晌,付嘉一只只认真的戴在手上。
手套里面是暖和的,包裹着他的每一根手指,每一条血管,是无法抵挡的暖意。
他蜷了蜷手,对卫薇说:“谢谢你,卫薇。”
说完,付嘉转过身,骑着车飞快的走了。
风有些大,鼓起他的羽绒服,衬得少年越发单薄。
卫薇静静看着,看了很久,直到付嘉母亲摊子都收了回去,她才慢吞吞、低着头往家走。
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整座城市快要空了。
一直安静停在路边的一辆车这会儿亮起刺眼的大灯,掉了个头,直直的,往别处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