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可思议,这是在两家家长和孟祁然跟前都绝对做不到的事
她能觉察到孟弗渊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但他一言不发。
就像他说的,他绝对中立。
不强迫,不干涉,不审判。
而就是这种真正的包容,让她突然间委屈顿生。
她蓦地转过身,朝着窗户走去。
听见身后脚步声跟来,她哑声说“不要过来。”
那脚步声便停了下来。
她在窗户边上顿住脚步,额头靠住玻璃。
眼泪再也忍不住。
小时候被困缚于病房之间,白色床单,苦涩药片,消毒水,输液瓶周而复始的恐惧和沮丧。
像是漫长的冬天。
因此,她总想去蝴
蝶的世界看看。
一定自由又精彩多姿。
可她忘了,蝴蝶的世界里是没有冬天的。
烟没有抽,就夹在指间,无声燃烧。
身后脚步声忽然再度响起。
陈清雾回神,刚准备回头,一只手伸过来,夺了她指间的细梗香烟,两下揿灭在窗台上。
随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径直往后一带。
凛冽香气闯入鼻腔,她反应过来,自己额头正撞上了孟弗渊的胸膛。
心头一惊,但孟弗渊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仿佛是纯粹的兄长般的安抚。
她一下不再动了,力气尽失,眼泪不受控般地涌出。
像回到了那个夏天,毒辣日头下,她望着孟祁然的背影,泪水一冒出来就似立即被蒸发。
最后泪渍和汗渍黏糊地糊了一脸,再也无法分清。
这是此生最后一次为孟祁然哭了。
孟弗渊手掌搭在陈清雾肩胛骨上,清楚感觉到她身体细微而无法控制的颤抖。
说服了自己一万次,这不合适,还是无法旁观她的痛苦而无动于衷。
眼泪渗透胸前衬衫的布料,灼烫他的心脏。
他必须极力克制,才能不让本能先行,从而伸手拥抱她,让立场变质,背叛祁然。
仿佛那个夏天,载着她在暮色的山道间骑行回家,听见她“哦”了一声,那般失落,却只张了张口,没有出声,咽回了毫无作用的安慰。
在祁然和清雾之间,他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