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发霉气味,这里光线极为昏暗,又脏又臭。虽然和暴室相比,这里已经算是比较干净的了,可是最近过惯了悠闲日子的南郭雄,一时间还是不能习惯。
“给我口热水喝!”南郭雄看着那只脏碗里冰冷的水,对看守的牢头说,“这碗太脏了!”
看守牢房的,正是昔日看守钟无艳的那个上了年纪的牢头。他听到南郭雄的话后,冷笑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有口水喝你就知足吧!”那牢头冷笑道,“昔日王后娘娘在暴室时,可否有口热水喝呢?”
钟无艳在暴室中被铁钩锁住琵琶骨的事情,此时已经是人人皆知了。这牢头知道,那件事情就是这个可恶的南郭雄干的,能给他一口冷水喝,那还是这牢头大发慈悲呢。
“什么王后娘娘?”南郭雄听了,脸上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大王早已经把她给废了!现在的齐国,哪里有什么王后啊?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王当初之所以会娶她,不就是看中了她会带兵打仗吗?现在大王有了田将军和孙军师,自然用不着那个丑女了。”
“你才丑呢!”那牢头听了,恶狠狠地往南郭雄的脸上啐了一口,“你这人面兽心的家伙,空有一副好皮囊又有什么用?王后娘娘出生入死的时候,你这家伙又躲在哪里?没人性的家伙,连条狗都比你可爱多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脚去,恶狠狠地将地上的碗踹倒,碗中的水,顿时洒了一地。
“不想喝就别喝!”牢头骂道,“王后娘娘那么好的人,你都能下此毒手,可见得你连畜生都不如呢!就你这副嘴脸,看来勾引妃嫔的事情,八成是真的!真不知道哪个瞎了眼的女人看上了你,估计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南郭雄看着那洒了一地的水,顿时心头火起。这牢头算是个什么东西啊,凭什么如此对自己?
“等我出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心中恨恨地想,“这个老东西,等我的儿子当了大王,非诛你九族不可!”
一想起夏迎春那副恶心时的模样,南郭雄就心花怒放。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尚无妻室,更别提孩子了。想不到,他的第一个孩子,居然能投胎到夏迎春的肚子里,那可真是难得的好命啊!
“好儿子,你可真是有福啊!”他心中欣喜若狂地想,“不你爹,生下来就流落他乡,受尽了白眼。等你当上了大王,虽然不能替南郭家光耀门楣,可是却足以改变大齐君王的血统了。到时候,大齐君王身体里流着的血液,不再是田氏的,而是我南郭氏的!”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却极富韵律感,如同行云流水般动听。
“夫人。”牢头一见夏夫人,便连忙施了一礼。
虽然他一直鄙视夏家的人,不过夏迎春现在还是贵妃,他也不敢对夏夫人太无礼。
夏夫人的脸上,似乎覆盖着一层风霜,冷的让人忘而却步。
“那个传说和惜妃有私情的混蛋在哪里?”她的声音无比冷漠,隐隐透着几分愤怒,“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敢勾搭大王的女人!”
牢头听了,连忙陪着笑说:“夫人息怒。大王有命,外人一律不许见南郭雄。”
“此事早已经交由贵妃处置了,你难道不知道?”夏夫人冷冷地说,“老身此次前来,只不过是想弄清楚事情,替惜妃讨回一个公道。”
南郭雄听了,料定来人是夏迎春的生母,便连忙望去。
只见迎面站着一中年美妇,虽然她上了年纪,可是那描不尽的端庄,说不尽的风韵,却是夏迎春所没有的。
“好美!”南郭雄见状,心中暗暗啧叹道,“比夏迎春还要美!真不明白,如此美人儿,夏太师怎么还会纳妾呢?难道,男人本性如此,都好色不成?”
他觉得,如果自己能有这么漂亮高贵的妻子,哪怕整天给她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夏迎春虽美,可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妻子,而且又没有美到夏夫人这种地步。
牢头看着夏夫人脸上的怒容,心中胡乱地想:“想必这老太太是想为侄女出口恶气的。那惜妃淫乱宫廷虽然可恶,不过想必是这个家伙勾搭她的。听说那惜妃年幼,而且脑子不灵光,肯定是着了这混蛋的道了。不如,就让这老太太好好收拾他一番,就当替王后娘娘出口恶气了!”
虽然连田辟疆都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不过这牢头却认定了此事是真。以南郭雄的人品,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足为怪。
“那好,夫人只能停留片刻。”牢头想了想说,“我出去打壶酒,一会就回来!”
夏夫人听了,随手扔给了牢头一块银子。
那牢头接了,便悄悄退了出去。
“夏家果然败了。”他一边走着一边想,“只打赏了我一块碎银子!不过夏贵妃那么多钱,难道也不接济一下娘家?”
南郭雄见牢头已经走远,便连忙陪着笑说:“夫人误会了,那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于我的!我和惜妃从未见过面,何来私情一说?”
夏夫人听了,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走上前去,目光落在了南郭雄那张英俊的面庞上。
他长的确实算得上是英俊,虽然不算出众,但是绝对说得过去。不过和田辟疆相比,却相差甚远,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一想到那天晚上,就是这个混蛋玷辱了自己的身体,夏夫人的身体就微微颤抖了起来,恨不能将这混蛋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那这个也是有人栽赃于你的吗?”夏夫人缓缓举起了一条腰带,声音无比冷漠。
一看这腰带,南郭雄不由的吓了一跳。
那天夜里,他走的匆忙,并没有留意到腰带遗失了。直到回房之后,才猛然间想起,腰带落在了夏迎春的屋子中。不过,他只是紧张了一会儿,随即便不再担心了。夏迎春肯定会将东西处理掉的,她才没傻到留下证据给自己心里添堵呢。她又不是夏惜春,捡到那绣春囊后,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把自己给拖下水。
看着这条腰带,南郭雄突然间心头一颤,目光冰冷:“这事若捅出去,你女儿也得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