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徽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门口守着的丫鬟早已端上热水等着伺候,见他神色不虞,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悄悄地走进房间伺候里面的主子。
忽然间,院子门口跑一进来一溜影子,竟是柳瑶身边的大丫鬟青杏,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芷儿,芷儿你快出来!”这才看到赵徽,慌忙上前行礼:“奴婢叩见王爷。”
赵徽看到青杏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问道:“你来做什么?”
初冬的清晨已经有些冷了,青杏跑得太累,喘气时不停地呵出白气,恭谨地回道:“回、回王爷,奴婢过来找芷儿换东西。”
正说话时,芷儿已经从房间里出来,走过来对赵徽先行了一礼,才对青杏道:“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呢?”
青杏急道:“你昨儿不是去王妃那里领了一些梦沉香,那香平时都是我收着的,偏我昨儿不在,碧桃给你拿错了,我今儿一早回来当差发现了,赶紧过来跟你换了。”
芷儿见青杏说得郑重,虽不明所以,还是进去拿了香料出来交给青杏,跟她手里的盒子做了交换,她手里的盒子还未递给青杏,却被赵徽劈手夺了去。
青杏欲言又止,咬了咬唇没敢吭声。
赵徽狐疑地看了青杏一眼,青杏有些慌张地低下了头,十分不安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赵徽原本就怀疑香料有问题,现在越发肯定,只是没想到竟然和柳瑶有关,立即向外大步走出,来到书房命令秦河出去请大夫过府问话。
不多时,秦河带着京城里颇有名气的李大夫来到王府书房,回话道:“爷,人带来了。”
李大夫慌忙给赵徽下跪行礼道:“草民拜见王爷。”
赵徽道:“免礼,你过来看看,这东西可有问题?”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
李大夫上前拿起盒子,打开之后,取出一支细细的熏香,放到鼻下深深地闻了问,又捻碎一点放到嘴里一尝,旋即吐出来,放下盒子对赵徽作了个揖道:“回王爷,此乃梦沉香,有安神助眠之功效,只是香中却多了几味药材,有催情助兴致幻之效,不过只对女子有此药效,于男子并无用处。”
赵徽点点头,“秦河,带李大夫出去领赏。”秦河应了一声,领着李大夫出去了。赵徽拿起盒子,眼底一片晦涩不明,这东西是从柳瑶那里流出来的,这事跟她脱不了关系,“啪”的一声合上了盖,赵徽疾步走向内院柳瑶的居所。
此时柳瑶已经梳洗完毕,正陪着赵弡用早膳,见赵徽一脸阴沉地走进来,脸上浮起标准化的笑容,温柔贤惠地笑道:“王爷来得正巧,我正和弡哥儿用饭呢,您要是还没吃早饭的话就一起吃吧。”顿了顿道:“王爷也很久没有陪弡哥儿吃过饭了。”
看到儿子充满期待的目光,赵徽暂且压下心中怒气,在赵弡身边坐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弡哥儿长高了不少,就是身子骨看着还有点弱,从明儿起,上午跟着先生读书,下午就跟着我练武吧。”
赵弡顿时双眼放光,“父亲,您真的要教孩儿练武了吗?孩儿以后也要像您那么厉害!当一个驰骋疆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赵徽夸赞道:“好,有志气!不愧是我儿子。”
柳瑶心疼地道:“王爷,弡哥儿才五岁,这舞刀弄枪的,万一伤着可怎么办,不如等他大一点……”
赵徽摆摆手道:“不妨事,我现在只教他些拳脚功夫的基本功,先把身子骨打熬结实了。你也想的太多了,舞刀弄枪,人还没有大刀重,他掂得起来么。”
柳瑶柔柔一笑,不再反对了,赵徽要和儿子亲近,她求之不得,再说赵徽的武功可谓京城第一,赵弡跟他学点功夫也好,起码身体素质会好很多,说话之间已盛了碧粳米粥放到赵徽跟前。
有父母陪着,赵弡很快高高兴兴地吃完了饭,漱了口,恭恭敬敬有模有样地给父母行礼作揖,“父亲,母亲,儿子去上学了。”小厮书童随身伺候着一起去书房上课。
赵弡走后,赵徽的脸色立即拉了下来,冷声吩咐:“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出去。”
屋里的丫鬟面面相觑,悄悄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啪”的一声,装着梦沉香的盒子被重重地拍在桌上,赵徽冷冷道:“你作何解释?”
柳瑶倒是镇定自若,不疾不徐地道:“爷昨儿歇在星河院了,一会我就去整理点好东西给雪妹妹送过去。”
“你装什么糊涂!为什么给她下药?”赵徽提高了声音冷冷质问。
柳瑶面露奇色,惊讶地道:“这话从何说起?我何曾给雪妹妹下过什么药?”看了香料盒子一眼,叹了口气道:“如果您说的是这香,那我可真是冤枉。我平时也用梦沉香,都是青杏收着的,昨儿星河院的芷儿去库房领香,偏没有了,就求到了我这里,我就让碧桃给她拿一些。青杏昨儿回家探望生病的老娘,她不在,碧桃也不知道那香分开放置的,就错拿了这个回去。偏我也不知道,还是今儿一早青杏回来才发现,我就赶紧让她去星河院换了。”
赵徽对这番看似完整的说辞并不相信,“看来你是知道这香有问题,碧桃是你的丫鬟,焉知你不是故意为之。”
柳瑶霍然站起来,静静地看着赵徽,忽然凉凉地笑出了声:“我用的东西,我当然知道它有问题。王爷,我嫁给你至今整整九年,就独守了九年的空房,连弡哥儿都是我跟你苦苦哀求来的。我不是个活死人,你以为我这九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有这玩意给我一点慰藉,难道你还能让我红杏出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