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寂如今不过几百岁,才刚成年不久,他还未破壳就被带离族地,在这妖界边缘之地的天堑山安家,相处最多的就是手下一群小蛇了,面前的少女可以说是他接触的第一个人族了,他这两日的情绪比过往几百年都要丰富。
少时年岁小,妖力也低微,血脉深处的一丝强悍之力也是压制不住,大多时候就是沉睡在寒潭深处,日子重复又枯燥。
那个深夜闯进来的少女身着艳丽的长裙,五官精致美丽,比他夜观漫天星辰还要夺目,两日的时间似乎抵过百余年的荒芜。
他收回视线,眼底还有些迷茫,他坐直身子,靠着马车感受胸腔的震动。
沈昭婉不知道帝寂心里突然涌现这么多想法,她正享用着眼前的美食,就算知道了,那也让她更加兴奋。
所谓得到一个人的心,就是要让她牵动这个人的心神,很显然简单的兴趣已经满足不了他,更多的情绪感知让他逐渐走近她,喜欢的影子在像藤蔓一样丝丝缠绕他的心,只是冷清了数百年的蛇妖还是有些无知懵懂。
沈昭婉没在怕的,有付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算现在还是不知道,那她总会让他渐渐沉迷于她为他钩织的情网里。
饶是再冷清,他一旦有了简单的欲念,那他就是踏出第一步,接下来的步伐就不再扑朔迷离。
沈昭婉心里琢磨着还有一半的路程,虽然耽搁一天,但是时间是不打紧的,肯定能在入学前赶到书院。
帝寂如今人身,也突然讲究起来,按时用膳了。
春夏还纳闷,公主愈发细致起来,碗和碟子都多备着,胃口也大了许多,殊不知木板之隔的马车里还坐着一位蛇妖。
夜晚,沈昭婉简单沐浴之后,趁着帝寂还未回来,在地上铺上地铺,他说他去周围一条小溪去洗澡去了。
铺完沈昭婉就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
等到帝寂回来时,就发现床边明显的地铺,“这是为何?”
沈昭婉扭过头,见他还是一身黑衣,身姿挺拔俊美,他大多衣服都是黑色,虽然花纹不同,到底远看没有区别的,“我们不能睡在一起的,昨天就算了,今天你睡地上。”
“地上没有床上舒服。”
沈昭婉心想,那倒是,她所用的无一不精细,床上垫了好几层,又软又暖和,地上的还是她匀出来的,自然没法比。
“可是男女有别,你还是睡在地上吧,我能让你进帐篷已经够大方了!”
沈昭婉解释完,拉上床幔,独留在外的帝寂眸色沉沉,看着地上的地铺有些突兀和刺眼,那是不该出现的。
他们昨晚都亲了,今晚告诉他男女有别……狭长的眸子涌动着危险的暗流,徒然摄人心魄。
他长腿迈出,挑起床幔,沈昭婉惊呼出声,慌乱的捂住被子,“你干什么?你不许上来。”
“在妖族,可没有你们人族这么麻烦,只有强弱之别。”他掖住沈昭婉身上的被角,将人卷住往里滚了两圈。
随后优雅躺下,指尖迸发出妖法将地上的被子带进来盖在身上。
沈昭婉气急败坏,仗着她没有术法欺负她,“你欺人太甚,臭妖!”
帝寂不为所动,习惯了她羞恼时对自己的称呼,没有丝毫攻击性,好像这个娇气的公主只会骂自己这句。现在躺在床上,身侧窸窸窣窣,甜香在侧,心里的阴郁倒是转瞬即逝。
沈昭婉背对着他勾唇一笑,还真是粗鲁呢!
白天赶路,夜晚扎营休息,行路几天,没再遭受妖族袭击。
此间,沈昭婉二人倒是形影不离,马车上待在一块,帐篷里也是如此。
这日,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天堑山东段边缘,暖阳高挂,雾霭消散。
沈昭婉正坐在马车上,倚着软枕,吃着葡萄,惬意闲适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