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藏月目露迷惘之色,“我不记得有见过什么郡主啊。”
“长安城里的小郡主啊。。”一直默不作声的藏老头低叹道,“偌大的长安,恐怕只有一位郡主。小服若真在她手里,倒是好办了。”
“爷爷您认识这个小郡主?”藏月问道。
“一个小小丫头爷爷怎么会认识呢,但是。。”藏老头稍微顿了顿,微笑道,“但这小郡主的父亲,老头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多年以前,老头曾为他算过一命,我说他会生个真凤凰出来,可惜当凤飞于九天之时。。”说到这时,藏老头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轻得像似在自言自语,“老头本不想扰他,但若小服真在他府上,怕是也不得不再见上一面了。”
“太好了,让我和青衣一同陪爷爷去找小服回来吧。”藏月全然没听出藏老头话中有异,既然知晓了楚服的下落,她只想第一时间找到她。
“小师妹别急,经昨天那么一闹,怕是长安愈加不太平了。即便要见,也得等身体好些了。”梅不逊道,“你瞧咱们可都挂了彩,接下来的每一步怕是都得小心为上,师父您说对吗?”
藏老头静静地道,“你们好好养伤,有些事,该由老头我出马了。”
“师父,您又可知昨夜与我等一战的那个白袍金甲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夏无焱插嘴问道,“他那两把刀,真是邪门的很。”
“不过是个受制于妖邪之辈的可怜人啊。”藏老头低叹道,“白袍金甲,狼纹披身,他们是长安最神秘的‘建章狼骑’,而那一长一短两把刀是‘极煞之刃’,是从邪灵身上炼化而成的。最凶的狼配极煞的刃,就是那些不敢见天日的掌灯术士们用来巡察人间铲除异己的强劲手腕了。”
“不敢见天日?”藏月好奇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藏老头神色萧索,长叹道,“因为他们同魔鬼做了交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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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衣双手握紧剑柄,高高举起乌羽黑剑,低喝着劈杀在木桩上。
古老的重剑,看起来应该能轻而易举地劈断木桩,甚至劈裂木头下面的石盘和土地。
但是没有。。。青衣挥下的剑,就像击打在一大团棉花里的感觉,只在粗圆的木桩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剑痕。
她不甘地咬紧了牙关,又使出吃奶的劲高高举起了剑,一下一下狠狠地挥舞下去。
剑劈在木桩上硿硿作响,听起来很遥远。
藏老头站在屋檐下,静静听着。
身后传来一个脚步,有人站定在他的身旁。
“你不该让青衣用这把剑。”断臂的中年男子望着夕阳下瘦小而坚持的身影,低沉地道。
她看起来已经很疲倦了,微微含着胸,劈两下就不得歇息一下。可擦擦汗,她又咬着牙举起了剑,重复着单调的劈击。
藏老头没有作声,一动未动,脸色没有任何表情。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你不该让她用这把不详之剑!不然总有一天,真正的魔鬼会降临人间!”范武从怀中猛地掏出把短刀,架在盲眼老者的脖子上,压抑地低吼着。
“嘘,你听。”
藏老头身形未动,只是缓缓伸出一指,示意范武噤声。
“你在故弄什么玄虚。。”
“你听啊,蝉声越来越少了,这意味着寒冬越来越近了,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藏老头意味深长地打断道,“等寒冬到了,夜晚就长了,到时长安遍地妖诡,恐怕只有魔鬼方能战胜魔鬼了啊。“
“不!我发过誓,要让她们过平凡人的生活,你为何非要逼她?”
“妖魔不除,谁人能过上平凡的日子?”
“难道让一个孩子变成魔鬼,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张良啊张良,你自己倒是藏起来了,可你却想把一个无辜的孩子推进深渊啊。”
听到‘张良’二字,藏老头面上明显一痛。沉默了许久,他才道,“或许你该听听这个孩子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