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有人折腾,也闹不住大动静。
庐州同知知趣,眼见邓健等人不说话,就拿了那两封信与众人说了寿天万图谋庐州之事。
“巢湖水师诸位将军受了冤屈,不愿背负污名,请滁州军入庐州助力……”
说到这里,庐州同知叹气道:“巢湖水师是庐州子弟,府兵四万亦是庐州子弟,何苦同室操戈……若在滁州霍元帅主持之下,能和平解决此事,才是庐州之福!”
庐州士绅心中咒骂不已。
巢湖水贼该死,这不是引狼入室是什么?
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又骂庐州知府愚孝,孝子没有这样当的,忠孝忠孝,忠还在孝前头,怎么就忘了父母官身份,将治下百姓当成草芥?
又骂寿天万不是东西,回乡造反就造反,作甚还惦记上千里之外的庐州?
至于滁州军,反而不知不觉放在后头。
隔着和州,就冲庐州伸手,也不怕噎着?
还有这庐州知州与庐州通判,就这降了滁州军?
就不能争气点儿,挣扎挣扎?
要是没有搜查缴械之事在前,说不得还有人要闹一闹。
有那个在前,还有刘家满门被剿灭的例子,谁人敢说不字。
就是乔老爷子,颤颤悠悠,也没有做出头鸟的意思。
乔大爷坐在老爷子身后,已经傻眼,显然也想到自家困局。
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
直到宴席将了,邓健才开口:“滁州军素来仁厚,不愿强人所难,亦不留三心二意之人……明天上午,城门开三个时辰,去留自便……只是如今是战时,为防歹人串联作乱,每一户出城人口上限是一百,车十辆……”
满堂肃静。
乔老爷子脸色越发青白。
乔大爷却是眼神烁烁。
其他各家家主,彼此对视,各有思量。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
但凡能留下,谁乐意拖家带口、背井离乡?
河南道乱了,淮南道也乱了大半,迟早庐州也要乱。
这样悄无声息换了主人,不经战事,也未尝不是好事。
……
当夜,不少人家彻夜未眠。
走,怎么走?
留,怎么留?
大家与滁州军直接攀扯不上,就往庐州同知与庐州通判两处私宅走动,求两人指点。
庐州同知见着自家车水马龙的架势,不觉得意,只有心忧。
如今他只盼着大家太太平平,庐州顺利过渡,否则闹出事端,他也要受牵连。
“滁州军待士绅素来优容,早有传闻出来,如今滁州士绅子弟,多有在滁州军任职……”
“滁州军已经占和州,不闻和州动静,想来是和平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