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穿着灰色的风衣,在晦暗的光线里属于若有若无的存在,因为没有发出声音,所以有几次思克达都以为他不在了,从而大胆的唉声叹气。
回想昨天的那一幕简直就是噩梦。当时思克达正与自己的爱妃在寝宫的床第间欢愉,忽然卧室的门窗被风刮开,外界的小雨随着烈风的吹入打湿了地毯,巨大的声音使思克达惊异了好一会儿,他还因此喝令说要处罚没有关紧门窗的仆人。然后,那个可怕的家伙就出现了。
手里没拿任何的武器,却一脸杀气的站在地面中央用一双火红色的眼睛逼视自己,白皙的脸庞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冷郁。
“贝罗?!你、你要干什么!”思克达慌乱的披上外衣,肚子上的赘肉因为恐惧不停的抖动着,他知道此人来意不善,连叫人救驾的勇气都失去了。
“你扣住了亲王大人,我来抓住你,这样很公平不是么?”那张冷淡的脸孔突然覆上一层邪恶的讥笑,接着在思克达要大声呼救以前抹去了他的意识。
惊魂未定,还要继续等待没有好结果的将来,这种煎熬是思克达从没有过的。他在惊惧中捱过了四个小时,眼见天边的鱼肚发白,那个捉他过来的白种人少年也转过了身。
“贝罗!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拜托不要伤害我!”思克达顿了一下,见阿言没有让他闭嘴的意思继续说:“弗瑞森给你的我一样都能给你!我不但可以让你继续当军务府的统领!我还让你做整个国家的军事统领!怎么样!到我这……!啊啊啊啊啊!”
阿言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刀甩了过去,扎在思克达身后的外壁上。
思克达没命的惨叫着从藤椅上滑下来,虽然没被刀插死,摔在冷硬的石灰地上也痛得他半晌讲不出话。
阿言快步上前,毫不客气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对视上那双三角形的眼睛,狠狠的说:“不要把你自己和弗瑞森亲王相提并论!我与亲王大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你这种人能够理解的!还有不要叫我贝罗!我是阿言,这辈子只效忠亲王大人一个!”
“你你你不要太嚣张了啊……我我我好歹也是国主,你这么对我是大不敬!你要是真的杀了我,你自己也活不了!”思克达当然害怕就这么死了,但是他不能容忍别人对自己不敬,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鬼!
“那你要不要试试!啊?!”阿言显然失去了耐心,手上不自觉加大了力度,没几分钟就掐得思克达满脸发青了。
“住手!阿言!”
闻声,阿言和国主同时一惊,转头看到僻静的园外站立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素朴黑服的老人,一个是风扬龙泽。
有着黑色头发和胡须的老人走入庭院,他的到来令阿言十分惊讶:“柯吉前辈?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弗瑞森他并不希望你这么做,阿言。”老人沉声说道,如果不是风扬带来了弗瑞森出事的消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重新出山管这档子“闲事”。
“您见过亲王大人了?”
“不,但是我知道他是安全的,并且……有这个东西在。”老人从袖中拿出一枚刻有褐色花纹的金牌,逆光看去,上面隐约带有字母文的“花朵”字样。
阿言瞬息睁大了眼。
“他们……怎么样了?”弗瑞森亲王在进行了与风扬之间的“话题”交谈后,问到了军务府。
“听说战胜了叛军的部队,夺回了那两座城。”风扬把最新得到的消息告诉给这个已与外界完全隔绝的亲王。
亲王没有露出喜悦或是满足的神色,异常平静的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已经很久没见到阿言他们了……”
弗瑞森亲王收养这些流落在他国的战争孤儿,虽然用最严苛的训练磨砺他们,却是他们最忠诚守护的长辈。
“他们就像是我的孩子……我想求你帮我做一件事。”就气势上讲,绝对不会向人低头的亲王竟用一种非常平和的姿态跟一个陌生的男孩请求帮助,不得不说,这让风扬不由自主产生了钦佩的情感。
“我被关押的事,阿言他们一定已经知道了,并且以那孩子的个性,还会做出十分过激的举动……我担心他会杀掉国主,所以,请你去阻止他。”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又凭什么以为他会相信我的话?”
这两个问题弗瑞森明显已经考虑过、并得出了结果:“因为你一定有把柄落在思克达手里,要不然我想,以你的身手,是不会轻易妥协来到这种地方对我进行试探的,在找阿言以前,你去见另外一个人,有他在,阿言会配合你的。”
“好,我答应你了。”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阿言抓住了国主,那么他也可以趁此机会逼迫国主放掉从容一行人,综合考虑的话,这件事值得一做。
本打算在半日之内见不到弗瑞森亲王就杀掉思克达的阿言见到了另外一只军令王符,打消了原先的念头,他答应过弗瑞森,不会违抗他的任何指令。
趁此机会,风扬提到了被拘押的同伴一事,思克达国主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任何事情都不敢拒绝,他先是用笔写下手谕叫阿言送到皇城牢狱那里放掉弗瑞森,又给了风扬一只金色的聚宝盆钥匙链,声称这是自己的私人物品,他的手下见了一定会相信。
风扬看着柯吉,老人冲他点了头,这才放心的赶往从容紫韵被留扣的地方。
事情看似进展的很顺利,从容五人归队,弗瑞森亲王被释放,阿言也召回了整个军务府的成员。风扬正心下庆幸之际,意外发生了。
这场意外的发动者就是财务府的栗。
按照常理,风扬等人以为财务府上下都会因为国主的处境而失去对其他事情的乐趣,想不到栗发布了一则消息,准备在两天之后宴请整个欧罗帝斯王族以及国府的要员们,似乎要当着他们的面宣布一件离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