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风扬的力气单手就能把人不费吹灰的拉上来,然而就在他仅使了一层力气的时候,身体紧贴的这处由冰雪组成的地面忽然坍塌,毫无预兆的将两人双双送进了不见五指的无底深渊……
“事情就是这样。”掣野沉重的半跪在地上,身边是刚刚苏醒仍旧一脸灰迹的荷仑。
云迟漫不经心的靠在椅子上,手里有那只来回翻转的冰石晶球:“就这样?”
“荷仑没能保护好公主,请王子殿下治罪。”女人匍匐在云迟脚下,额头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心甘情愿等候着死神的宣判。
想不到云迟却扬了扬手,一脸的不在乎:“算了,还有别的事情要你们做,先下去休息,等我调配吧。”
所谓的手段也在化羽的请求下稍微转变了方向。
“这毒虽然不致命,但也够他们受一阵子的了。”光子指尖上有紫红的斑点徐徐散去。
“只要不取他们的命就行,他们也是受上级的指派,身不由己吧。”化羽暗自松了口气,方才她还在担心光子真会毒死这些人。
“你总是这么替别人着想,可你别忘了他们是敌人,有很多杀手也是受上级的指派,那么他们随意暗杀别人就不算罪过了?不要太天真了,化羽,人间并不处处都是净土的。”这个世界有很多残酷的地方,那种酿就悲剧的凶器绝不是仅凭博爱之思就能够感化或是改变的。
和碧姐一样,化羽这丫头。光子无法不去头疼,要是没有十三禁卫军的“外围保护”和二代上主们的“域内支撑”,让其他政团知道了光国众头领中存在着如此纯良天真的主宰,不是荒谬到自寻死路吗?
从一进城,云迟就暗下命令将几人抓捕后放出,接着把他们引入装有冰攻子弹的宫殿,从而通过这种难解的毒物使之无法释放元能。一连串的事情就好像一面网,面积越编越大,密度越织越紧,到现在就快要把所有的人牢牢捆缚在其中一样。而这个织网的人,就是那个背地里操纵着整个事件的主使——
“我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宁日潇忽然提出:“设置并支撑结界的人,就是冱英礼云迟!”
“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
“我不确定,也无法说这是直觉指引我的,但是我认为目前为止,只有他的可能性最大了……”
从海蓁子的角度看去,宁日潇丁香紫色的眼瞳被月华照映的宛如白玉之髓,剔透而澄澈,充满了自信的魅力。
黑色的幕布笼罩了整个大地,玉轮升上天空,在云中穿行的同时竭力驱赶着黑暗,夜空里点缀着钻石般的星辰,把淡淡的柔光抛向人间。
“现在我们兵分两路,我带着宁日潇和化羽,芙菱跟着海蓁子,我们悄悄寻找冱英礼云迟,如果真的是他,相信以我和海蓁子的能力还是可以感受到他元能的波动的,到时候,想办法制住他便是,这是一次冒险的行动,无论成功与否,都尽量不要发生战斗,安全第一。两个小时以后,我们都回到冷意馆集合……大家,万事小心!”
“嗯!”
五只手交叠在一起,在心中暗暗呐喊过口号之后,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疾行而去。
额心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打中,慢慢顺着眉角滑下,一阵湿润的清凉感。弥月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处昏暗的只能捕捉到片缕光芒的阴冷之地,透过这仅有的亮光弥月看到周围寒冷坚硬透着微微蓝光的冰岩雪壁上勾勒着深深的缝痕,一条一条,如被巨人的手指深深划过一样,留下倒垂在半空的雪挂和冰凌。少有光滑的冰壁倒是有一块,不过一直延伸到上面————可以发出光源的地方。
“是掉到地洞里了呢,弥月公主。”阴暗处,一名少年正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冷冷的岩壁:“冻结了很久嘛……”
“那还用你说?”弥月的脸容现出得意的神色:“冰之国可是千年不化的冰雪世界,像这种寒极冰洞域内不知有多少……”
“哦?是这样吗,啊哈哈哈……”风扬挠着头发爽朗的大笑。
看到这样不合时宜的表情弥月不假思索的丢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这个地洞起码有十几米深吧……”风扬目测光源的尽头与所在之处的距离,估计也就这个尺度。
“喂!你笑什么!”弥月不自抑的质问起来:“你不知道我们就快要死了吗?你还笑?你有毛病吧!”
面对如此粗鲁的态度风扬仍旧笑的没心没肺:“可是,如果是注满了冰水的地洞,我们早就没命了吧,现在还活着就完全有出去的希望嘛。”
弥月无言以对,气不顺的别过了头——才不要看那副伪善的假笑呢!
时间越过越久,御寒所用的羊绒棉衣根本就失去了保温的效用,寒冷一丝一丝沁入皮肤,顺着血液将难以忍受的刺痛送往全身,她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在瑟瑟发抖了。
“会冻死在这里吧,一定会吧……”弥月紧紧的闭着眼睛,甚至希望自己快些失去知觉,只要被冰冷完全侵蚀,肌体就会麻木,死的时候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喂!你看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风扬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光线,看到光源射不到的一面冰壁上豁出一个不大的洞穴,后面隐约还有另外的空间。
有人在唤她呢,弥月似乎能听到,却懒得睁眼,她只希望快点结束这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