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象,如果真如自己料想,接下来与天魔教的战斗会是怎样?
所以,当紫韵几个从对面的湖水下冒出头,发出疲惫的气喘声时,少女眼中才逐渐浮现一种叫做欣喜的东西。她很庆幸,这些生命仍然存在。
“开始,我们是想变化成家禽的样子逃过塞特安卡斯的眼睛,不过果儿说他生性残忍多疑,一定会把眼里有生命的东西毁灭殆尽,于是,我们在他进入屋子的时候,绕到了这,并躲藏在水底……”
有水滴从几人的发梢上落下,晶莹如同散坠的泪珠。
“不要说话了,看你们,浑身都湿透了,这样下去会着凉的,快进去擦一擦!”光子帮紫韵搀扶从容,带着果儿回到了土屋。
把暗红的外套从身上褪下,递给紫韵:“没有别的东西可用,将就着擦擦吧!”
紫韵看着有一些为难,更准确的说是不知所措。
“没关系的,你们身上都湿透了,在这之前一定要弄干才行,看果儿和从容的脸色有些不大好,一定是泡在水里太久了。”说着又找出一条手帕,亲自过去给从容擦额头。
“少主,我去拿些干净的稻草。”紫韵起身,湿透的衣角依然在向下滴水。
“我去吧!”光子不由分说到了外面,拾了两捧稻草,又随意拣了几根柴木,拔出火折子。
最后,土屋中间支了根横木,下面燃着火堆,上面则挂着三人湿透的衣服。光子替从容和果儿擦干了身体,又添了层身下的稻草,好在这里空气干燥,又是大白天的,应该不至于生病,光子想着,听到了紫韵的话音。
“少主大人,我想,我还是出去找些吃的吧,果儿她们应该都饿了。”紫韵背靠着墙壁,纤弱的身体衬着白嫩的肌肤,很难跟久经沙场的战士联想到一块。
“还是我去吧!”光子起身,如方才一样迅速的走到了屋外。
她是为了什么这样执着于从容的生死?仅仅是为了天地盟?为了与天魔教对抗?……很是简单的理由,在紫韵这里竟成了一种可笑的讽刺。
然而,他笑的,却是自己。
“好了!可以吃了!”明媚的笑颜上写满了亲切,原来很多时候,这个凌厉果决的女孩会展现出温柔而祥和的一面,许多人并不清楚,那是因人而异的变动。
月亮已经升到了天中,那醒目而高悬的位置,最夺目,最耀眼。火光与明月射入的华辉明晰的映清了几人的脸。围着篝火,品味着塞特安卡斯留下的“猎物”。
紫韵却是一脸惆怅,怎么都吃不下去。
光子开了个玩笑,说他是不是觉得对不起这些家禽,所以不忍心吃呢?
紫韵笑了,有一丝无奈的苦笑,又不是释教的佛徒,也不是持斋的僧者,因为不忍却还是要进荤,岂不可笑了?
“那就吃吧!”光子扯了个烧鹅膀,递到紫韵的跟前:“人活着就是来经历凡苦的,因为有罪孽从自己的身上发生,所以要经历这一世的苦楚。这罪孽其中,就有吃荤食膻啊!”
紫韵的笑容加深,这一次,是多了几分明朗:“所以我不是因为这个,是真的不饿。”
“紫韵!你都瘦成这样了!怎么还说不饿呢?”果儿正了正衣服的扣子,一脸懵懂的看着瘦弱跟自己有一拼的美男哥哥。
从容也好许多了,不过还是醒一阵昏一阵的,这不,吃着吃着嘴里的肉还没下肚,眼睛就闭上了。
三个人相互看看,接着开怀的笑了起来。
一夜就这样过去,相夫和紫韵一致觉得刚刚走掉的塞特安卡斯——天魔教和“叛月”布置的眼线,不会这么快就折回来,敌人一定会认为,第三道的钥匙已经不在人世了。
同时,一种从未有过的疑惑从心底生起:“为何?想要开启临界之门的叛月会想要杀掉从容呢?”
破晓,万籁俱寂。褪去了夜之华裳的世界,正对着晨曦出现的第一缕阳光展开笑颜。远处,有一只翱翔于天际的白鸟在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