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天空的阴霾褪去,被换上一层如洗的碧蓝,风雪漫天的后续,便是阳光普照的新篇章。
危险也随之即来。
“呃啊!”途倩儿忽然用手抓住自己的脖子,拼命的喘起气来,那难受的样子活像被人狠狠掐着。
以悠扶住她发颤的身体,不多久便觉得怀中一软,紫发的女孩倒过来沉沉睡去了。
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从风雪的尽头径直走来,口吻气恨的大声问:“为什么不救我?这是你们的报应知道吗!”
以悠觉得跟她解释“因为没找到”属于白费力气,所以没有回答,也没有指着对方的脸大声质问你对我朋友做了什么。
盗魂术,方才的伎俩,这个晓月最信手拈来的招数,她记得很清楚。她不能直接攻击这个女人,因为“盗魂”就是指“盗取别人的灵魂”,换言之,晓月承受到的伤害不会落在晓月身上,而恰恰相反会伤及攻击者本身。
“人的灵魂一旦离开肉体,如果不在短时间之内回去,就永远无法再醒过来!哼哼,害怕了吗?这是你们的报应哦!”晓月稚气的声音反复强调着这一点。
“盗魂术属于精神系术法,但是我并不擅长幻术……倩儿。”以悠暗自思量,低头看了眼怀中昏睡的少女:“倩儿擅长幻术,可惜又被控制住……”
“除了让我们死,你就没有别的想从我们身上索取么?”无奈之下,以悠只得采用拖延战术。
“你少来!刚才就用花言巧语骗我跟你们合作,结果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撒手不管了!卑鄙小人!别想再糊弄我!”晓月气急败坏的吼着,漂亮的五官因为生气而扭成了一团。
“但你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以悠将倩儿轻放在地上,自己站起身来,对着晓月面无表情、口吻平淡的说:“你加入叛月无非也是为了利益,我们国家有比叛月更好的待遇,只要你愿意,身为人事管理者的我大可以把你引荐给晴尊大人,到时候荣华富贵可就享用不尽了。”嘴上说着,手却在慢慢握紧成拳:“怎么样?要不要改投我光之国的麾下?”
“哼……听起来不错呢,呵哈哈哈哈!”晓月忽然发出一串爆笑:“挖墙脚挖到逃犯组织来了吗?你会不会太可笑了啊哈哈哈哈!”完全是可笑而又荒唐的“提议”呢,晓月一点都不相信的说。
“我是认真的哦……”掌中似紧紧握住什么,以悠将它放在身后,始终没有松开:“因为也是为了我们自己考虑,和黑暗组织为敌什么的并不是我们的本意,这次奉圣母之名前来诛杀各位,只是名义,实际上我们想招揽一批术法高强的人才,一来免除了我们的后顾之忧,二来也提高了国力,你说不是吗?”
“呵……”虽然不能尽信,但所说也并不全无道理:“看起来沉默的你,没想到话还挺多的嘛!”
面对挖苦仍旧神色不改的以悠本来按照晓月的预想会继续奉劝自己加入,但是在她稍微松懈的一刹那,以悠抬起一直紧攥的右拳,拇指跟食指之间骤然爆出一股极烈的刀风,当晓月察觉出她的杀机时,胸口已经被射穿。
出于防卫本能晓月还是立刻还手,甩出几十枚黑色轻斩扫向风摩以悠。
卷发的少女伸平右臂,手中一把米银颜色的细直长管对准晓月,细管有一米多长,后有剑柄,前有排气用的圆孔。
轻斩排山而来之时恰巧撞在圆孔边缘发出的伞状气罩上,哗哗啦啦落了一地。
晓月抚住胸口,虽然没有流血但那个部分像插入了千百根钢管,并不断的从中抽吸内在的氧气,憋得她生疼难受。开口,艰难的发出疑问:“你……你是故意的?”
“还不算笨。”以悠的口气总有些漫不经心:“废话连篇是为了分散你的集中力,因为我知道你已经施放了‘盗魂术’倘若贸然进攻的话,受伤的会是我自己……所以我就通过谈话分散你的注意力,到你精神最为松懈的那一刻打出‘气剑’,中招的你就不得不收回最后一点力气了……”
“混……混蛋!”血从口中涌出,有什么乌黑的东西徐徐往眼前弥漫。
“中了‘气剑’的人,整只肺叶都会大出血,一面剥夺你呼吸的权力,一面毁灭你的器官,没得救了……”好像死神一样无情的宣判敌人的下场。
晓月冷笑,勉强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去:“你就不怕这样伤害我会累及你的同伴吗?盗魂术可是会把招数反弹到施术者身上的!”
“看看你的右臂好吗?”以悠忽然冒出句打断她的话来。
晓月偏过头,看到右臂上有一道细微的血口,好像一把极细的刀刃划破外衣在皮肤上留下的小小痕迹:“那又如何!”
“方才跟你不断讲话的时候,我用风刃悄悄割伤了你的手臂,但是倩儿…”她俯身,举起倩儿的右臂给晓月看:“并没有受到相同的伤害,所以我才确定当时的盗魂术仅仅是对我一个使用的。”
“你的同伴灵魂还在我的手里,你这么做就不怕她死吗?我要是死了的话,就没人能救她了!”
“所以啊,现在要跟你做一个交换。”话锋一转,以悠直接提出“解决方案”。
“什么交换?”晓月捂着胸口气若游丝,面容惨白。
“气剑的伤害不是立即生效的,只要你解开你对我同伴施加的术,我就会在找到出路的时候给你‘修复药’。”
“你少骗人了!先不说那解药会不会存在,就是真的有,我救活了你的同伴,你还是不救我怎么办!”说着嘲讽的笑了几声:“还不如……拉她给我陪葬!”
虽然身体渐渐适应了这里的温度,但气候还是很无情的往恶劣的方向发展,一边头顶艳阳,一边却要承受越加凛冽的寒风吹打,那难耐的气流钻进毛孔,让人不自觉就激灵了起来。
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以悠抬手把一只银色的小瓶子丢了过去:“这是解药。”
“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你是想毒死我!”晓月痛得直皱眉,忍不住讽刺两句。
“你可以不吃,反正也活不成了不是么。”以悠若无其事的讲着。
晓月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便把银瓶里的东西吞了下去。果然药一下肚胸口的疼痛立时减轻了,晓月小等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异常之后扬起了脸——那遍布着阴云和乌霾的恐怖笑容:“真是谢谢了,先行一步!”不等以悠阻止,晓月扭头就想跑。
以悠则淡定的看着她急切起步、猛然怔住再到转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