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徐冉惊恐道:“我只见一面啊!连这样,都不可以吗?”
“不可以。”傅锦仪坚定地摇头:“您回去,现在就回去。”
晋国公似乎这会儿才真正恐惧起来。他挣脱了徐恭,不顾一切地往前扑道:“不,求求你,就一次见面,就一次!我见一面就走,我不来了,求求你……”
数位孔武的护卫们上前死死拦住他,不允许他触碰傅锦仪的衣角。
“把他送回晋国公府!”傅锦仪指着徐冉喝道:“拖出去,再派人看守着!晋国公大人,您想见母亲是不可能的,您死心吧!”
徐冉挣扎着,挣扎着。只是很快,尽忠职守的武士们将他带着往下拖。
徐冉惊恐万状地惨叫着,如临地狱一般,傅锦仪从未见过那样深重的恐惧。当他终于被拖出门槛的时候,突然,他高声喊道:
“安王妃殿下且听我说完最后一句话!我想见林漪澜不是为着一己私利,是为着你们安王府啊!林漪澜和徐策背负的骂名,只有我出面才能够洗清!就算你们不肯原谅我,就算我要下地狱,我也要昭告天下人,林漪澜没有偷情,徐策并非野种……我要洗清他们的名声啊!”
傅锦仪抬起的手僵住了。
她呆滞地看向眼前,在晋国公的呼喊声中,倏地,她叫道:“等等!”
她承认,再没有一个条件,比晋国公方才说出的话更诱人了。
是啊,她也是被气昏了头,竟忘了这一茬……她费心费力地追查真相,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不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吗?
如今她和徐策什么都得到了,说句夸大的,就算不正了那污名,如今天下臣民也再没有一个敢戳脊梁骨的。安王的名头摆在眼前,人人都上赶着巴结奉承,夸奖她和林氏两人贤良淑德还来不及,哪里又敢提什么红杏出墙?
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并非为了什么利益,只是一口气罢了。
可那晋国公却是说的对,只有他,才能为林漪澜正名,其余的任何人都做不到。也只有他站出来正了名,把真相宣扬出来,才算争回了这一口气!
傅锦仪急促地呼吸着。
被摁在门边上的晋国公显然也不是个傻的,急匆匆地道:“安王妃殿下,您必须答应我这件事,这天下除我之外再没有人能满足您的心愿!而且,我相信这也是漪澜和徐策最大的心愿!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事都说明白,叫天下人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混账,我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有的骂名都应该由我来背!他日史书工笔,也会记载林漪澜忠贞不渝、忍辱负重、贤良淑德、蕙质兰心,而不是有那些冥顽不灵的御史们,在史籍的边边角角隐晦地提及她曾有不贞之名……”
不得不说,徐冉即便孱弱至此,脑子倒还挺好使。
他几句话几乎是给了傅锦仪一记一记的重锤。答应他,那么林漪澜就能博生前身后名,一切都圆满了;不答应他,这事儿谁都没法子解决,从前圣上亲口下旨为徐策辩白,可天下臣民无不是面上顺从,私底下编着画本子、打油诗、戏曲词来对这桩充满了刺激的趣事四处宣扬!
而徐冉最后一句话才是说到了点子上。
徐策正谋划大业,等将来得成,那林漪澜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身为开国的皇族,那可是由正史规规整整地记载下来的,御史们又历来以刚正不阿著称,难道等众人百年之后,史书上还要记载开国的皇太后曾有过什么污名吗?!
“安王妃殿下,你答应吧!徐策是我的亲子,林漪澜是我的发妻,她从未做错过……”
话未说完,突有一厚重的男声在外冷冷打断道:“住口!”
傅锦仪唬了一跳,待抬头看去,竟见几日都在外奔波的徐策不知何时回来了。
“你,你怎么这个时候……不是说公务繁忙,只有夜里能回来吃一顿团圆饭吗?”
她讷讷问道。
徐策脸色铁青,大步跨入室内,先上前亲手扯住了傅锦仪的胳膊道:“怎么竟和这等疯疯癫癫的人见面,若冲撞了可怎么得了!”
傅锦仪忙道:“倒不曾冲撞的,有大伯父在旁边护卫着,能有什么。”
徐策满脸怒容,又一眼扫向徐恭。
徐恭这人虽胆子大,却也清楚上下之分,在徐策这个主子面前吓得扑通跪下了。徐策来之前已经从属下口中知道了前因后果,对徐恭这个烂好人虽烦不胜烦,倒也拿他无可奈何。只是晋国公徐冉……
“晋国公大人,您一向和安王府势不两立,怎地今日登门拜访?实在令我等……惊愕非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