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晟真的回家苦读去了?这次还真没有,君晟回家研究酿酒去了,在府城买了一堆杂书和酒曲什么的就回家了,结果翻了几十本书,试验了几十次,酿出来的玩意儿除了一次成功的米醋以外,连米酒都没弄出来,不知道他怎么折腾的,还做出了麦芽糖,吃的陈亮嘴巴都快糊上了。
想酿酒结果酿出一缸醋,气的君晟把书全踢到地上,在炕上打滚了,书里说的也太笼统了,几十本书里的酿酒方法加起来没一百个字,大多数还是一句‘置米与酒曲于一瓮,数月方成’,多写点能死么,简直就是坑爹的!
君晟闹脾气了,躺在炕上赖了几天,突然想起他爷爷的书房了,老爷子的藏书可是很丰富的,说不定里面就有酿酒的方法呢?君晟一闪不见了,跑到空间里翻书去了,书山书海里翻了两天,还真给他找着了!老爷子爱酒,爱喝爱品爱收藏,曾经也自己酿过酒,有关酿酒的书籍,还有老爷子自己钻研酿酒方法记的笔记,君晟翻出来一大箱子。
这下可得了宝贝啦,君晟扛着箱子就出了空间,拿出了考举人之前苦读的劲头刻苦钻研了整整三个月,把这堆珍贵的资料翻完了一遍,还记录出了自己的一本笔记,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夹着笔记本开始了新一轮的实验。
冬去春来,又入夏,君晟终于酿出酒来了,请了吴里正过来试喝,得出一个没有那种一喝就倒的香醇,但是比味道淡一些那个烈许多,喝起来又解馋又有劲,跟味道淡一些的那个各有千秋的评论,君晟十分满意,各有千秋就好。要是连掺了水的酒都不如,君晟肯定一生气一滴酒都不卖了,谁都别喝了。
君晟高高兴兴的在宅子的东院墙外挪走几棵树,就盖了一个酒坊,酒坊盖好了,酿酒的工具也置办好了,君晟从村里雇了几个棒小伙子就开工了,陈忠已经十六了,君晟有意培养他,就教着他怎么管理酒坊,大面上的事都交代清楚了,君晟扔下一句有不懂的来问,就撒手不管了,反正就在家门口,真有啥事跑两步就找着他了。
解决掉了一桩大事,君晟看着已经长到他鼻子高的陈田心虚了,去年想好了的,让他今年去考县试府试,熊孩子读书六年了,也该去考一考混点经验值升级了,可他忙着酿酒把这事给忘了!看着个头眼瞅着就追上自己,眉眼也长开了,不再是熊孩子的熊孩子,君晟有点感动,这个家伙总是这样默默的陪伴着他,从来不提要求,每次自己一回头,他就在那里从未离开,反而是自己总是忙这个忙那个的忽视他,君晟这一心虚,开始补偿陈田了。
陈田发现,酿出酒的君晟好像没事做了终于想起他来了,每天换着花样的给他做好吃的,天天陪他一起读书,还教他作诗写赋,有时候还出一些策论题考自己,答不出来也不生气,反而特别耐心的给自己分析,告诉自己这种题该怎么答才能讨好考官,但是真的遇到这种事情又该怎么做,陈田像海绵吸水一样汲取着君晟传授的知识,在他看来,讨好考官什么的不重要,自己答出题目君晟开心的样子才重要!陈田又发狠的开始苦读了!
铁蛋定亲了,君晟听到这个消息还恍惚了一下,在他印象里,铁蛋还是那个被他爹打的屁股开花,被先生打的嗷嗷惨叫的熊孩子,怎么就定亲了呢,掰指头算了算,才发现铁蛋已经十六了,而自己也来到这个世界六年了,君晟抱着个蒲团靠在炕柜上,耳朵里听着陈老太太跟他闲话家常,心里却不由得感慨起来。
六年了,他在这异世扎下了根,桃花源一样淳朴的吴家庄,善良的里正大叔和回护他的村里人,疼爱他的陈奶奶,把他当做一家人的陈家人,还有他养大的熊孩子。陈壮去年底又生了个儿子,杏花也有了儿子,陈强的儿子马上要周岁了,连桃花都有了身孕,眼瞅着也快生了,君晟叹了口气,不知不觉的,一群他眼里的小孩子们都各自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了,难怪铁蛋也定亲了呢。
君晟穿越的时候那边已经盛夏七月,陈田却告诉他是五月,君晟的生日又是公历31号,这边的月份却最多只有三十天,换算不清楚的他就再也没给自己过过生日,连登记户籍的生辰八字都是算算年份,后面胡乱填的,所以一直以来,君晟对自己的年龄是越来越没有概念,加上一个成天把他搂到大腿上顺毛捋的陈奶奶,他越发长不大了。
君晟晚上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铁蛋已经定亲了,荷花才十一,可陈田已经十四了,也许明年,或者后年,陈田也要定亲成亲,到时候是不是就要搬回陈家,这里就又剩下孤零零的自己?君晟想到自己又变成一个人,爷爷去世后的那种孤独彷徨又席卷而来,君晟痛苦的抱紧了自己,天快亮的时候才合上眼睛。
陈田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君晟缩成一团,脸色潮红,满头大汗,赶紧爬过去摸了一把,君晟的额头滚烫滚烫的,陈田顾不得许多,跳下地光着脚就跑了出去,喊陈喜快去找大夫,然后从井里打了一桶水提进屋,洗了毛巾给君晟擦净汗,又包了冰块给他覆在额头。
发着高烧的君晟迷糊中抓住陈田的袖子,啜泣着小声喊着“爷爷”,急的陈田忍不住跟着一起哭了起来。大夫来了之后把了脉,开了方子就走了,可药熬好了,喂了一口君晟就紧紧闭上了嘴巴,陈田怕弄伤君晟,不敢用勺子硬撬,药喂不进去急的又哭了起来,陈妈见状,告诉陈田,听说这种喂不进去药的可以让别人含着药用嘴哺喂,就是得小心他烧糊涂了咬人。
陈田哪里还顾得上去想君晟会不会咬他,含了一口药汤就把君晟扶起来靠在怀里,低下头哺了过去,君晟被他用舌头撬开嘴,虽然还迷糊着不肯吃药,可哺过去一口也多少能咽下去点,君晟被苦的又哭了起来,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陈田狠下心肠喂完了一碗,觉得流出来的太多,又让陈妈熬了一碗端来,又喂了大半碗才放下君晟。
已经烧糊涂了的君晟哭的快抽过去了,陈田给他换了被药汤弄湿的衣裳,就把君晟搂在了怀里,一把一把的拍抚着他的后背,君晟靠在陈田怀里,模糊的喊着:“别走……爷爷……别走。”手里紧紧抓着陈田的衣襟,陈田心疼的直掉眼泪,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一遍一遍的哄着君晟说:“我不走,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