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云芳渺看不到的地方,顾柘瑜因为这一句喟叹愣了半晌,直到云芳渺推了推他,似笑非笑道:“小傻子,谁叫你方才不睡的,现在知道打瞌睡了?”
回应她的是顾柘瑜腼腆羞涩的笑容。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顾柘瑜嘴唇嗫嚅,怕云芳渺因为自己方才走神而不开心。他心里踌躇得要命,一方面想着要不要多说几句给云芳渺打气,另一方面又想着要是说多了会不会让她怀疑……
等顾柘瑜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来的时候,云芳渺已经合上的眼睛,睫毛在眼下投了一片阴影,像小扇子似的,她神色安然,呼吸平缓,顾柘瑜想,所谓冰肌玉骨,说的应该就是她的渺渺了。
初春的午后阳光很明媚,但是没有夏日的热烈,也没有冬天的苍白,是最温柔,最暧昧的温度。有风拂过,吹起云芳渺的发丝,而后轻轻落到她的脸上,给如玉的脸庞增添了一丝慵懒。
顾柘瑜鬼使神差地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这个在他面前睡得毫无防备的人,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像是受了刺激似的,猛然壮大不少。他俯下身,几乎和云芳渺鼻尖对着鼻尖,他闻到了她身上独特的香味,让人浑身舒畅。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稳轻轻落到云芳渺的额头,一触即离,可顾柘瑜却觉得自己的嘴巴烧得慌,脸上也热乎乎的,像是发起了高热。
“四爷,不对劲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杀气,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自己这方的还是其他人的。
四爷沉下脸来,酒劲早就被风吹跑了,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四周,这地方不怎么能藏人,可是依据他多年来的直觉,这附近明显还是其他人。但会是谁?难道顾正除了他们,还请了别的什么山匪马贼?
四下寂静,白色的蝴蝶在草丛花地里翩翩起舞,明明没有发现任何人,但是巨大的危机感像山峦一样压在众人的头顶,谁也不敢大声呼吸。
“啧,还有两把刷子,这些人是山匪吧。”顾潜没有来参与截杀,他在那座院子在头守着,这也让他手底下的人松了一口气,这才能放任自己多说几句话。
“自然,那边的人待不住了。”接话的黑衣人直勾勾盯着四爷潜藏的方向,不过拿这些蹩脚渣滓来试探,那边的人未免太看不起他们了。
“动手吧。”又一人说道。
毫无征兆的,自隐蔽处窜出十来个人影,皆是黑衣加身,黑巾蒙面,如同修罗地狱的鬼魅,于刹那之间取人性命。
“四爷,有埋伏!”一人惊叫。
四爷横眉冷对,呵道:“瞎嚷嚷什么,老子看得到!他奶奶的,这些是什么人,没听说这家有什么靠山啊!”
黑衣人攻来,一帮山匪只能被迫防守,还好这时候出门的人不多,而且因为云芳渺的偏爱当初选房子的时候选了想对安静的地方,所以人也不多。
短暂的交锋后,山匪们明显落于下风,四爷啐了一口,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把小命留下,他一咬牙,喊道:“诸位英雄,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哪里得罪了诸位?”
刀光剑影里,他侧耳细听,只听得有一人嗤笑,“要你的命还需要什么借口?只能说你运气不好,偏偏撞到了咱们手里。”
四爷被这番话堵得心慌,为了方河村那事,他还特意带了十几个弟兄,原本想着凭借他们这些人,怎么也能把这事情做得完美无缺,可是谁知道会半路里杀出程咬金!
眼看着就要不敌,四爷死死咬着牙,腮帮子生疼,“你们和那傻子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