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正扑向沈绉的李青萍突然顿住身形,横剑荡开几枚射来的银针。
林芷晃了晃左手,悠悠道:“玉灵子是觉得我的针不如你的剑快吗?”
李青萍紧咬牙关不吭声,技不如人,她认了,左臂中了一针,幸好今天穿的是浅灰的道袍,尚能遮掩,忙强忍酸麻感将左臂背在身后。
李青河一见,知道姐姐吃了亏了,忙道:“林教主是觉得衡山五子剑阵不如天女山的散花阵吗?”声音洪亮,传出老远,在场的习武之人无不赞其内功深厚。
沈绉只觉得那声音甚有穿透力,连鼓膜都忍不住震动起来,嗡嗡作响,一时有些眩晕,忙捂住耳朵,试图驱散那股眩晕感。
林芷忙扶住沈绉,心中不屑,嘴上也不含糊:“当然。”
李青河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这么说,林教主今日登门,是来赐教的喽?”
此言一出,除了李青河姐弟俩,其余衡山三子迅速围了上来,将林芷母子围在中心。李青萍也悄悄拔下左臂上的银针。
李月娥知道五子剑阵的威力,也见识过天女散花的防不胜防,双方相斗,不管哪方受伤,都是她所不愿见到的,因此急得直看沈绉,希望他能想办法阻止。
沈绉也意识到情况紧急,忙道:“李掌门,有话好说,这是个误会。我娘从小心高气傲,哪怕是面对比她强大百倍的人,也从不肯低头,您胸怀宽广,何必跟她计较呢?”
林芷听儿子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高兴道:“你以为你娘是吃素的吗?别说五子剑阵,就是百子剑阵,你娘也不会输!”
李青河冷笑一声,提剑离座,欲补齐五子剑阵。
沈绉忙朝缺口奔去,站在李青河的站位上,朝林芷嚷道:“林大姐,你到底干什么来的?别怪我出卖你,你救出那个混账祁珏没有?”
林芷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沈绉故作得意道:“我这么聪明的人,上晓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了。话说林姐姐,我真是你生的么?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机灵的娘呢?”
衡山派的人也吃了一惊,有弟子问李青河要不要派人去查看关押祁珏的地方,李青河否定了:“不用,关押祁珏的地方很隐秘,不要说外人很难找到,就连本派弟子也寻不到。”
沈绉摆出一副了然于心的姿态,摇头道:“李掌门难道不知道,天女山最拿手的本领便是寻人么?她们养了各种各样的毒虫,有用来杀人的,也有用来寻人的,至今还没有那个负心汉能逃脱天女教的追杀,找人不过是小菜一碟。”
李青河心中咯噔一下,却还是无法完全相信沈绉的话,正犹豫的功夫,林芷双手同时飞出两道白绫,一道缠住沈绉,一道缠住李月娥,发足向议事厅外奔去。
李青萍忙举剑去斩白绫,却还是慢了一步。
林芷带着两个人飞奔。李月娥轻功很好,尚能跟上,只是这样一来就没有精力去挣脱白绫了。而沈绉,拿出前世五千米长跑的劲头拼命,却还是跟不上,奔了一段距离后气喘如牛,最后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李月娥忙跑过去扶起沈绉。
沈绉满脸是土,脸颊和鼻子也摔破了,火辣辣地疼。
李月娥用袖子去擦沈绉脸上的土,碰到脸颊处,沈绉疼得咝咝吸气,见李月娥袖子沾了血迹,忙问:“我是不是破相了?”语气一如往昔,毫不见外。
李月娥知道沈绉素来怕疼,刚想安慰他两句,听到这话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来,沉下脸冷冷道:“你破不破相,跟我有什么瓜葛!”
“呃……”沈绉一下子被噎住了,他为了不让老娘掺和进来,口不择言地说了几句,自己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李月娥却当了真,只得闷闷道:“我是靠脸吃饭的。”
李月娥有些哭笑不得,世上确实有些男子靠出卖皮相谋生,但却无人会理直气壮地承认,沈绉并非这类人,却一本正经地宣称自己是,他故意糟践自己,是为了逗乐她吗?无奈地看向沈绉,却发现他满脸阴郁,一如在驸马府时那般压抑而无助,不禁有些心疼,后悔对他恶言相向。
林芷迅速折回,瞥了眼后面追赶的人,急道:“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快走!”
李月娥对林芷抱拳道:“前辈的好意月儿心领了,但月儿不能背叛衡山派,更不能背叛师父,请恕月儿无法同行。”
李月娥话未说完,林芷就一把扯住沈绉的腰带,扛在肩上,运气疾行。
沈绉眼巴巴地看着李月娥越来越远,追击的衡山五子越来越近,忙道:“林姐姐,你对衡山地势并不了解,带着我这个累赘是逃不掉的。不如放我下来,我好歹也是天机掌门,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谁说我要逃了?若不是因为你喜欢李姑娘,娘早把一屋子的人全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