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军有些纳闷的点点头:“知道个大概。”
温乐阳的表情,比顾小军还纳闷:“那个怪物要逃出来,大伙都没好日子过,你们怎么不管?”顾小军的机构,不是要追杀修真者,只是防止修真者在人间捣乱,按理说柳相要挣脱天锥,杀出黑白岛为祸人间的事情,归他专管。
顾小军苦笑着摇摇头:“我怎么管?我打个报告申请国家给我批一颗原子弹?该说的我早就说了,这个事超出我能力范围,我也只能汇报。”
温乐阳琢磨着打签呈领原子弹的事的确不太靠谱:“那你至少也得帮着我们,把锥子赶回黑白岛,重列大阵吧?”
顾小军苦恼的搔了搔脑袋,仿佛温乐阳给他出了个难题:“这个…这里有一个原则问题,只要不像昨天似的在闹市区开战,我们就不会管,不管你们怎么折腾,都是你们的事。而且一旦我们介入,就不会管什么正邪和理由,肯定就是直接把你们一网打尽。”
这下温乐阳被他气乐了:“柳相重返人间,也只是我们修真道的事?九头怪物应该不是只杀修士吧?”温乐阳的语气倒不是责难,他自己也吃不准,柳相到底是爱吃普通人,还是爱吃修士。
顾小军嘿了一声,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你跟我说这些没用,领导根本不觉得柳相有啥,觉得这都是你们自己瞎哄哄的事,只要你们不犯规就不许我管,我有啥办法!再说……”顾小军眼珠一转,一下子从一个热血衷肠铁肩担道的老军人变成了嬉皮笑脸的老狐狸:“就算柳相逃出来,你怎么就知道他先来中国?没准一路向东就溜达到其他国家去了,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怪兽,属于全人类。
温乐阳愣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彻底服气了,对着顾小军挥了挥手,在和尚的搀扶下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水镜和尚等车开起来之后,才瓮声瓮气的对司机说:“去四川!”
嘎的一声,司机一脚闷住了刹车:“去哪?”
温乐阳在路上,根本就不再动脑筋,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心情渐渐的开朗起来,他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想不通的事情根本就不去猜,反正早晚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在车子快要离开上海市区的时候,温乐阳突然想起一件事,笑呵呵的问水镜和尚:“你的钱不都给老道了吗?还有钱打车?”
嘎的一声,司机又一脚闷住了刹车:“先交押金!”
……
路上温乐阳曾经打电话回宾馆,大穿山甲破土早就跑了,连房间都没退,温乐阳倒是松了口气,上海太危险,还是回祁连山去吧。
出租车开的不快,全程高速也需要差不多两天的车程,司机师傅揽上了一个这么大的活,心里很高兴,一路上谈兴酣弄,从城隍庙白毛冲天到新天地深夜枪响,都说的活灵活现,比温乐阳的亲身经历可惊现刺激多了,温乐阳也不插话,就笑呵呵的听着。
就在司机说到上海城大停电的时候,突然一道刺眼的强光从前方的路面上炸起,温乐阳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和水镜和尚惊骇的对望了一眼,这种闪光在再熟悉不过了,飞剑荡起的剑华!
在他们前方大约二三百米的地方,同样一辆上海牌照的出租车在尖锐的刹车声里,横着滑了出去,温乐阳身体沉重,但是目力还在,飞剑一闪中,已经切掉那辆出租车的半个轱辘。
温乐阳从心眼里怒骂了一声!
昨夜在画城里前前后后几十条人命,始终让他心里有些恻然,修士的力量和普通人相比要强大太多了,也许他们随手一拍,在世俗里就是无数条人命,温乐阳现在烦透了这些修士跑到人间来作怪。倒不是说他心眼有多厚道,主要温乐阳的家族也不是修真门宗,看着修士逞强普通人枉死,心里就会很不痛快。
这一段高速已经远远的离开了上海城区,车子快的一百六七十迈,慢的也有七八十,还有许多大车,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的车子都乱了套,彼此摩擦碰撞着,炸起一连串的火花,几乎所有卷在其中的人,都升起了恐惧与绝望的表情,刺耳的刹车声与摩擦声尖锐的划破天空,眼看着一场大祸无可消弭。
遽然,在被飞剑袭击的出租车了,传出了一声熟悉而清朗的佛偈,旋即整个天空中都迅速的弥漫起一层金黄色的佛光!
温乐阳大喜过望,惊呼了一声:“是善断神僧!”
司机师傅来不及问谁是善断,他正咬牙切齿的狠踩刹车,双手下意识的用力向外拔方向盘,温乐阳还真怕他一把把方向盘给揪出来,他们的车子,现在也和其他车辆一样,一路呼啸着,歪歪斜斜的向前冲去。
佛光乍起便浓稠到了极点,犹如实质一样,蕴藏着无上慈悲的绵软之力,所有陷进其中的车子,急冲得几乎无法遏制的势子立刻变得缓慢起来,片刻后巨大的惯性就被佛光吸敛得一干二净,大小车辆稳稳的停住了,一场马上就要上演的车祸惨案就被佛光不着痕迹的化解。除了温乐阳和水镜和尚之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第一辆车甫一停住,身穿白色僧袍的小兔妖善断就闪身而出,对着公路两侧的青青农田怒叱:“妖人,枉杀无辜天地不容!”
水镜和尚一拉车门就要跳下去帮忙,温乐阳一把拉住了他,同时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昨天还赠他佛珠、看上去神采轩昂的小兔妖善断,竟然受伤了。
在月白色的僧袍上,殷红的鲜血不断的渗出来,仿佛一朵娇艳的红花正缓缓绽放,扬起几分刺眼的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