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太太,原来你藏在这里啊!”果然是卞志鸣的声音。
盛曼茹抬起眼,见卞志鸣逆着光站在她面前。
她一时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却看清楚了他手里拎的那把斧头上沾染的血迹。
“啊!”盛曼茹忍不住惊叫出声。
下一秒那把沾血的斧头就抵到了她的脖子上,锋利的刃口寒意森森,几乎割破她的咽喉。
“你敢再叫一声,我就割断你的脖子!”卞志鸣威胁道。
盛曼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再尖叫。
卞志鸣咧开了嘴巴,道:“霍太太还挺识趣的嘛!”
盛曼茹慢慢冷静下来,问他:“霍言呢?”
“你看我斧子上的血是谁的呢!”卞志鸣不答反问道。
盛曼茹瞳孔巨震,失声惊道:“你杀了他!”
这一刻,她感觉到心口的位置好像被狠狠扎了一刀。
“没有杀他!”卞志鸣再次咧开了嘴巴,笑嘻嘻地道:“我只是给他放了点血。”
随着视线适应了灯光,盛曼茹看到卞志鸣的笑脸更像一个做工拙劣的面具,令她毛骨悚然。
“你为什么要害他!”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问道,“当初是他治好了你的重度偏执症,把你从早恋的漩涡里拉了出来。就算你不报恩,也不必恩将仇报吧!”
卞志鸣哈哈大笑,笑声里满是讽刺和怨忿:“当年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追求我爱的女人,我从没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霍言多管闲事把我关进了精神病医院,对我施使残忍的电击疗法,每天都折磨得我生不如死!”
盛曼茹从卞志鸣颠三倒四的叙述里整理出了当年的真实情况。
其实卞志鸣从来没有被治愈过,他只是迫于现实而伪装成被霍言治愈了。
霍言离开云城之后,高中的校领导和精神病医院的医生互相通了气,决定继续将卞志鸣关押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就这样卞志鸣失去了高考的机会,自然无缘踏足心仪的大学。
同时他还失去了心爱的女人。
“……你们都不懂裴老师,她是个很可怜的女人!她老公家暴,经常把她打得鼻青脸肿。我只是想拯救她,却没想到反而害了她!”卞志鸣说到这里,眼睛里升腾起深烈的恨意。
由于事情闹大了,那男人对裴老师的家暴升级,有一次酒后把她给活活打死了。
但他却对外宣称裴老师是压力太大连续失眠猝死的,并且把她死亡的原因归咎到了卞志鸣的身上,然后匆忙下葬。
由于裴老师没有什么亲人,也无人给她出面主持公道,就这样草草下葬了事。
等到卞志鸣终于从精神病医院释放了出来,他已经错过高考,并且裴老师坟头的草都青了。
他恨透了当初阻挠他跟裴老师在一起的所有人,发誓要报复。
“每隔三年杀一个,伪装成意外身亡,我终于把当年害死裴老师的人统统都送进了地狱!”卞志鸣不止杀了裴老师的丈夫,而且当年参与此事的校领导,给他做电击的精神病医生,全部都一一解决掉了。
他先后换过很多份工作,先是学校的勤杂工,然后是医院的勤杂工和护工。利用职务之便,他就很多种办法让那些人“意外死亡”!
“还差一个人,我就复仇成功了!等我杀掉了所有害死裴老师的人,就下去陪她!”卞志鸣告诉盛曼茹,“霍言就是最后一个!”
霍言跟那些已经死掉的目标不同,他远在帝都,而且是极富盛名的权威精神病专家。
卞志鸣曾经尝试去帝都寻找霍言,但是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他一介外来务工人员的身份,连霍言工作和生活的圈子都接触不到,根本无法近身。
在帝都蹉跎了几年,他终于还是恨恨而归。
卞志鸣决意要攒钱,等他攒到足够的钱就能找到接近霍言的机会了。
他回到了云城的精神病医院,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却万万没有想到霍言有一天竟然回到了这里。
“肯定是裴老师的魂魄显灵了!她不忍看着我独自煎熬,就把霍言引来了这里让我替她报仇!”卞志鸣呲了呲牙,像一头准备吃人的野兽。
“霍言呢!你到底有没有杀他?”盛曼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执着询问霍言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