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只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哪个是出国前的聂擎宇,哪个是回国后的聂擎宇。
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宝:一个眸光柔和,一个眼神凌厉,双生子似乎从刚出娘胎的那刻起就注定了截然不同的性格。
从襁褓里的婴儿,到蹒跚学步的幼儿,再到双胞胎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背着一模一样的小书包迈进幼儿园……
相册里双胞胎的照片记录定格在三岁半,后面还有很多空白页面,足以说明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中止了对两个孩子的拍摄。
安然纤细的指尖拂过两个男童粉雕玉琢般的脸,好像被火烫到般缩手不迭。“叭”沉重的实木相册又摔落回了箱子里。
“安然,你在做什么呢,磨磨蹭蹭的!”刘美君不耐烦地回头问道。
安然心里有无数的疑问如同蚂蚁般咬噬着她的心,同时有模糊的想法在她脑海里隐隐成形。但是她仍然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她脑子里乱极了,只想求证一个答案。
“这相册里是一对双胞胎……另一个孩子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擎宇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呢?”安然重新拿起了那本相册,颤声问刘美君。
刘美君漫不经心地转头看了一眼,顿时睁大美眸,嘴里尖叫起来:“谁允许你擅动我箱子里的东西……快放下!不许动……”
安然紧紧握着相册,坚决不肯放回原处。“你还没有说明白,擎宇的那个双胞胎兄弟去了哪里?为什么从没听说他有双胞胎兄弟……”
“你赶紧给我放下!”刘美君悔之不迭。她真是老了,老得脑子长锈了,竟然忘记了压在箱子底多年的相册。“不许乱动我的东西!你经过我的允许了吗?居然乱翻我的东西!放下……”
安然抱着相册后退,坚决不肯撒手。“你为什么这么激动!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刘美君亮出了尖利的指甲,狠狠威胁道:“再不放下,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没规矩的贱东西!”
“你这满屋子里摆的都是出国前的聂擎宇,为什么没有他回国后的照片?”安然狂乱的目光转向卧室里随处可见的照片,全部都是聂擎宇从幼儿园时到他二十三岁为止的成长记录。
“相册里另一个孩子呢?你为什么不拍他的照片了……他、他去了哪里?他、他是不是现在已经回来了!是不是……”安然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着相册,指甲抠进了实木封面的缝隙里。“聂擎宇出国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对吗?他再也没有回来对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赶紧把东西还给我!”刘美君上手抢了。
安然死死地攥着相册,任凭刘美君尖利的指甲在她的双手上留下了无数的掐痕和血迹,她都浑然不觉。
她死死地盯着她,嘶声问道:“现在的聂擎宇就是这里面的另一个孩子对吗?”
三年多的婚姻,朝夕之间,耳鬓厮磨。她早就对他的每一丝细微变化了若指掌,只一眼就能认出双生子里哪一个是他!
她对出国前的聂擎宇也许并不是很熟悉很了解,但她对于她嫁的这个聂擎宇却是熟悉到骨子里!
前者是温润谦和的高岭之花,后者是喜怒无常的残酷暴君。
多么可怕的事实!多么荒谬的事实!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聂擎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说她搞错了!高中时遇到的聂擎宇其实是现在的聂擎宇?或者说是她误会了什么……
安然越想越混乱,整颗大脑都好像塞满了麻线,完全理不出任何头绪来。
她迫切需要一个答案,而刘美君注定无法给她答案。
刘美君终于推搡开了安然,她抢回了相册。
“忘掉你刚才看到的,什么话都不许出去乱说!”她狠狠地瞪着安然,警告道:“除非你活腻了!”
安然对她的威胁恍若未闻,再次冲上去抓住刘美君,一手指着卧室里随处可见的摆台照片,嘶声问道:“你摆的这些照片是另一个聂擎宇对不对?他们俩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聂擎宇!”
“别问了!”刘美君尖叫起来,试图再次推开安然,但发现安然情绪爆发的时候力气特别大,根本就推不开。她急中生智,大声喊道:“闻管家!”
闻洪几乎立刻就推门进来了。
“赶紧叫两个人把这疯女人拖出去!”刘美君没好气地吩咐道。“以后不许她再进我的房间!”
闻洪一怔,不知道这婆媳妇俩又爆发了什么矛盾。但是见刘美君气得厉害,他忙应道:“我这就叫人……”
很快,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走进来,合力将安然给拖拽出了刘美君的卧室。
“你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出国治腿的聂擎宇呢?他到底去了哪里!……跟我订婚的和跟我结婚的不是一个人对不对?……”安然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疯狂地质问刘美君。
刘美君低下头,双臂紧紧搂住实木相册,浑身在剧烈颤抖着。
安然终究没有得到一个答案,她被人硬拖出了刘美君的卧室。ωWW。
“闻管家,把她送到哪里?”两个保镖见安然情绪如此激动,担心放开她又跑去砸刘美君的房门,就请示闻洪。
闻洪看这婆媳俩的样子,再听到安然口口声声问的那些话,他心里明白了大半,是有些不该被公布于众的事情被撞破了。“先把她送回少爷的房间,把门锁了,千万不能放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