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年温和的说:“没问题,陈院判什么时候想去,斯年让人带你去。皇后娘娘责成斯年,每年都对青青的陵墓修葺整理,让爱青青的人有个怀念她的地方,也好有所宽慰。”
他继续感慨说:“想这青青,虽然去世多年,却还有这么多人怀念她,必定是有她的过人之处。”
陈显仁点点头,悲伤的说:“是啊,是个让人一眼万年的女人,无法忘记她。”
周斯年淡淡一笑:“斯年是个俗人,只知道悲伤无济于爱人的幸福。青青去了,好好照顾她活着的亲人,若她上天有灵,必定能体察陈院判的这份爱心。”
陈显仁热泪盈眶,对周斯年一揖,激动的说:“下官明白。”
我瞪着周斯年,利用别人的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孰对孰错?他不肯与我对视,我也不想让陈显仁发现异常,对陈显仁说:“显仁哥,宫中娘娘不好伺候,正好皇上让你来照顾年哥,你就别入宫了,闲了,多陪陪妈妈才是。”
陈显仁说:“公主说的是,母亲最近身体欠佳,显仁以后恐怕还要多在家侍奉母亲,国公若有事,着人唤显仁前来就是。”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陈夫人了,现在听他这么说,关切的问:“妈妈怎么了?”
陈显仁说:“还是因为那位大长和国的小郡主生病,只因牵涉两国外事,恐有不妥,母亲擅长儿科,就让人去看病时带着母亲一起去了,回来就生病了,睡梦里总是喊着,”他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看看周斯年,说:“喊着皇后娘娘。”
我奇怪的说:“妈妈见过皇后娘娘吗?”
陈显仁摇摇头,看看周斯年,又看看我,欲言又止。
我说:“显仁哥,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陈显仁说:“没什么,我只是猜的。”
周斯年对我说:“皇后娘娘,可不止当今皇后,对妈妈来说,最亲的皇后娘娘,当然是母后了。”
陈夫人是魏府一位医女的女儿,后来做了母后的侍女,从小和母亲一起长大,后来跟随母后一起进宫,由母后做主,嫁给了陈显仁的父亲。陈夫人在生陈显仁的第二年,又生了个女儿,可惜夭折了,于是她进宫做了我的奶娘。她和母后虽然是主仆,却情同姐妹。
陈显仁听了周斯年的话,说:“下官也是这么猜的,母亲醒来后,下官问起母亲,母亲说是因为思念过度,才会在夜里梦见。”
我心里疑惑不解,怎么去给大长和国的小郡主看了场病,回来就总是梦到母后?
第二天,我来到陈府看望陈夫人。很久不来陈府,这里仿佛还是原来的样子,方方正正的院子,里面种着各种花草和药材,陈家永远都浸润在一股药香里。每次到陈家,我都会深深的吸气,让药香游走全身。
老管家犹在,依旧是原来的样子,陈显仁不在,说是被薛尚书请走了。
陈家少奶奶是陈夫人相中的,太医院一位老太医的女儿,温柔和顺,贤惠端庄。她奉上茶,默默的行过礼,就带着雅淳出去了。
陈夫人对儿媳很满意,儿子也回心转意不再留恋歌坊舞社,对生活的满意让陈夫人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只是清瘦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