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荀攸当即起身,稍一思索,便侃侃说道:“赤壁之战后,我军兵力大损,十损其九,兼之粮草、军械,亦是不足……”
刘平眉头一挑。
“……荆州兵马亦是损之大半,守卫且是不足,无法再行抽调,襄阳刘将军乃存有两万余兵,汝南将军麾下,亦有三万兵。兖州、豫州往年抽调兵马数次,兵力已是大为欠缺……并州、青州、冀州尚未安定,且有幽州、乌桓之忧,若是调兵,恐怕遗有后患;赤壁之战后,徐州仍有四万兵马撤回,不过这支兵仍需抵御江东,不可轻动……若要调兵,恐怕……”
说着,荀攸稍一犹豫,拱手说道:“主公,在下以为,时下实不宜轻易动兵,我军四十余万,沦丧于此,此战已损我根本,数年难以恢复,时下当罢兵事、休养生息,恢复民生、厉兵秣马……”
还不等荀攸说完,便有文士刘丹起身拱手说道:“荀司马此言在下难以苟同,不说曹操倒行逆施,兴此不义之师,时眼下其大军兵犯汜水关,刘公若是避战不出,天下人还以为……咳!曹操者,贼寇也!倘若刘公避而不出,贼子气焰更甚,借此发难,如之奈何?”
“此言甚是!”
“善!”
众文士纷纷附和。
“嘿!”
见此,贾诩摇摇头,侧身对司马懿低声说道:“仲达觉得如何?”
“倒是有几分在理!”
司马懿微笑说道。
“在理?”
贾诩哂笑一声,低声嘲讽说道:“夸夸其谈罢了!”
“哦?”
司马懿愣了愣,转头再望贾诩时,却见独自饮酒、笑而不语,再望荀攸,却见他离开了席位,正色说道:“刘大人此言差矣!曹操于汉中大胜,麾下兵马兵锋乃盛,击之不智,不如紧闭关隘,避其一时……”
“荀司马此言莫不是长贼子气焰,灭刘公威风?刘公乃我大汉鼎石重臣,区区曹操,何足道哉?”
“话岂能这么说,想高祖当初亦曾……”
话还未说话,又有一文士起身,皱眉低喝道:“荀司马此言莫不是将曹操比之项藉?”
“这……在下……”
“哐当!”
便在此时,屋内响起一声茶盏碎裂之声。
众人侧目一望,却见司马懿不动声色从地上拾起茶盏碎片,随即面无表情说道:“抱歉,手滑了一下!”
嘿!手滑了一下?分明是你故意砸的好不?坐在司马懿身后的钟会,自是看得明明白白。
“噗!”
贾诩低笑一声,转首一望,却见司马懿拾罢地上碎片,故作疑惑说道:“几位大人这么望着在下做什么呢?”
“呵……”
被司马懿这一打岔,那几名站着与荀攸对峙的文士面色一滞,讪讪坐下。
那面,荀攸感激地望了一眼司马懿,继而拱手对刘平正色说道:“主公,张鲁久治汉中,多有百姓推崇,曹操眼下虽得汉中,却尚未使其归附,或有百姓心思旧主!白波黄巾在时,倒可相安无事,倘若抽兵……在下以为,虽曹操看似来势汹汹,实则不然,主公只需遣一支兵马守住汜水关,待汉中事变,曹操思返之时杀出,必得全胜!此乃以逸待劳之策,望主公明鉴!”
荀攸话音刚落,还不待那些文士开口,那面司马懿抢先抚掌说道:“善!公达此言大善!”
“嘿!”似乎是明白了司马懿的意思,贾诩亦是笑嘻嘻说道:“好一个以逸待劳之策,妙哉!”
众文士对视一眼,或许是心有顾虑,低头不语。
“以逸待劳……”
喃喃念叨一句,刘平望了一眼司马懿、贾诩,展颜说道:“此计妙哉!”
见刘平似乎有应允之意,荀攸急忙继而说道:“介时,主公可使刘将军屯兵襄阳、守荆州,张辽将军屯兵宛城、守豫州,张燕将军屯兵河内、守并州,再遣一将,坐镇汜水关……若是曹操猛攻汜水关,则叫刘将军转道袭汉中;曹操进无可进,必生退心,待其撤军之时,便聚河内、宛城、汜水关三处兵马,随后掩杀,即便是不得洛阳、长安,亦可保我西境无恙,望主公明鉴!”
“话是不错……”
刘平迟疑地点点头,毕竟,他亦是精通军事,自然看得出荀攸此策破绽所在……待汉中事发、曹操思退……那若是汉中无恙,曹操不退,又该如何呢?
时屋内众文士之中,亦有心思缜密之士,正欲开口,却见那面司马懿缓缓起身,拱手说道:“不如便将此事交与在下!”
“仲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