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呢?是不是又是整晚没有睡觉?”
“我在这边还好,就是担心你跟芽芽的情况,就这样把你们几个女人留在香港……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事情了,我心情不好,也一整晚,心跳得不得了。”
她声音有些沙哑,却忍不住轻笑出声,“没有,臣羽,我们几个挺好,再说我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安心做你要做的事就好。”
他那边沉吟了一会,她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但也隐隐感觉得到,昨晚她碰上曲耀阳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这个圈子里,也肯定有人早将这事捅到他那里去了。
他一夜未睡,也许多多少少,都含着点猜测和含沙射影的味道。
他不说,她便主动去提,“知道我在昨天的酒会上遇见谁了吗?”
“……谁?”
“你大哥,曲耀阳。”
“哦!”
“你想不想知道我们都说了些什么?他好像和郭董的关系很好,和何爵士夫人的关系也不差,所以昨天,是突然到访。”
“嗯。……淼淼你若不想,可以不说,我相信你的为人,而且,你也知道我大哥他已经结婚了。”
曲臣羽的话是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跟平静,可是裴淼心还是听出了他话里提醒的味道。
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她说:“臣羽,我知道了。你以为时至今日,我的脑袋还是那么不开窍,明明知道他已经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结婚生子,还会脑子发热,一门心思地用热脸颊去贴他的冷屁股?臣羽,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犯过一次错误我已经知道怕了。”
他在电话那头同她道歉,直说是长途飞机和恼人的公务已经让他的大脑不太开窍。听到曲耀阳也出现在那场酒会里,想起被独自留在原地的她跟芽芽,他说他莫名其妙的心慌,慌得整个人心跳加速头脑发昏,慌得他一夜都睡不着觉。
她轻声安抚了他几句,“臣羽,等我在香港这边的工作结束后,咱们回伦敦吧!这次回去就不要再回来了,至少是我,那个城市已经没有什么好让我留恋的东西。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结婚吧!”
……
一个月后的a市,从香港回来再到处理完手头最近的一个工程,年关已经将至。
开了一个每周例行会议,曲耀阳起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首席秘书刑俞晴正好跟了进来,在门上敲了敲,“曲总,有您的一个包裹。”
曲耀阳在落地窗前的大班椅上坐下,戴上摆放在桌角的金丝眼镜,这才重新打开自己面前的件,头也不抬,“从哪里寄过来的?”
“香港,何爵士夫人。”刑俞晴看了眼手中的包裹,将它递放到曲耀阳面前的办工桌上,“里面的东西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危险物品,好像是张照片,和一对胸针。”
胸针?
曲耀阳瞬间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包裹,伸手拿出包裹里黑色的绒布盒子一开,果不其然看见那场拍卖会上,他与她,各自捐出来的一对“庄周梦蝶”胸针。
看着胸针沉默了半天,桌子上的电脑屏幕亮起,有邮件进来,是何爵士夫人的助理ryan从香港发过来的电邮,只有几行简短的小字。
她说,这对胸针是夫人的一点心意,感谢他当天的善举,以及重新赠送给自己的宝石项链。当夫人看到这两只胸针同时出现,以着她对珠宝的了解与认识,也看得出来这两只胸针应该是一对。既然那天他送了份这样的大礼给她,而作为主人家,她也想回份礼与人情给他。
曲耀阳冷眼望着桌子上的那对胸针,没有说话。
“曲总……”刑俞晴轻唤了一声,又说了几句别的事情,问他现在要不要交代下去,这样大家可以赶在这周末前处理完手头所有的工作。
“以后像这样的包裹收到就直接丢掉。”
他收回视线,即便不用去翻找,也知道装在包裹里的那张照片会是什么内容。他一向就不太爱拍照,周围的人到也知情识趣,从来没有人敢拿着相机对准过他。
刑俞晴听了,领命去了,临转身前帮曲耀阳带上办公室的大门,却还是看到那大班椅上的男人已经面无表情盯着同一份件看了很久。
刑俞晴走后,曲耀阳看也没有去看包裹里的那张照片,在临出办公室大门以前,果断将它整个都丢进了垃圾桶。
……
从“缘会所”里出来,迎着冷风站在街边打车,看着这日暮渐暗的城市,裴淼心拢了拢身上的衣衫,万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后的今天,她也能这么平静地站在街边,欣赏着这个城市早就不属于她的繁华和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