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翻笑道:“公子忘了当初拍下的土地么?”
刘墉有些明白了,诧异道:“莫非……”原来刘墉做的规划中曾以月明湖湿地公园为中心,沿湖打造并力推了一个高档休闲住宅小区。可惜当时那里还是远离县城的荒芜之地,又没有道路相连,特别是时局不明,而商家富户逐利之心作祟,对刘墉这一满怀期许、呕心之作竟无人赏识。刘墉心情愤懑不平之下自掏腰包买下了百余亩。他当时只是负气而为,没想到虞翻居然为自己建起了宅院。
“那要花不少银子吧。这可是富义百姓的血汗钱啊。”刘墉有些怪责道。
虞翻笑道:“公子爱民如子,虞翻何尝不知。公子请放宽心,建这宅院可没花县里一分,全是你自己的钱。”
“我自己的钱?”刘墉更不明白了。
甘宁在一边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自打公园建成以后,虞公又将府衙迁到那边,如今驿馆、运动场、集市、花市等等一应俱全,那地价已上涨了十倍,让那些当初没买的人瞠目结舌、后悔不已。你那边地太大,咱们自作主张卖了一半,修了太守府还有好多剩余呢。”
刘墉惊喜交加,道:“城市都已发展到那里了吗?”
“是啊。”魏延也道,“当初虞公让我和甘都督在那边置地建府时,我们都嫌那里偏远,只因公子及虞公都在那边才极不情愿地建了。没想到只短短一年多,那里便成雒原最繁华之处。说到底,我们都是沾了公子的贵气。”
众人都相视大笑,刘墉又问道:“现如今雒原有多少人口?”
虞翻笑容可掬道:“以富义这中心,加上周边几个小城,有四万余户,二十七万多人。”
刘墉倒吸了口凉气,吃惊道:“居然有这么多啊。今年我取下冀州时,见袁绍的户籍簿上全州也才三十来万。”
魏延笑道:“冀州连遭战乱,苛税又重。百姓哪能安心养家,人口自不能与南方相比。不过,就那些人口,在河南河北一带也算多的。”
刘墉点头道:“确是如此。曹操见到冀州有三十来万人口。大喜过望,惊呼‘大州’。”
“曹操那是少见多怪了。荆襄一带时局平稳,人口数十万的城镇不在少数。雒原政治清明、轻徭薄税,又提倡人皆平等,重视人才。因而北方有大量人口来投,要不是田土有限,恐怕人口会更多呢。”
刘墉感叹道:“就是啊,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要分成三六九等?农民、商人、工匠都是靠勤劳和智慧,用双手养活自己和家人,凭什么却要低人一头?他们地位最低,这样不能穿,那样不能用,可缴纳的赋税却最多。这公平吗?试想一下,若是没有他们的付出,我们能有这么多丰富的物品,能有如此舒适安逸的生活吗?”
虞翻由衷地叹道:“老夫也是枉读诗书了。不过经过这几年,老夫感觉到了富义的变化,尤其是人的变化。老夫现在敢说,如果有外敌来袭,不用老夫张榜动员,富义众多老百姓便会自发组织起来,同仇敌忾。拼死保卫家园。”
甘宁也深有感触地道:“这里的确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做什么都得凭真本事。那些出身贫寒的人就有了盼头,那些怀才不遇的人便有了用武之地。”
刘墉笑道:“这叫‘有才才有位,有位必有才。’走。我们入城!”
刘墉见城池比上次回来时更加巍峨,更加雄壮,想来又再次进行了加固,看规模竟不比袁绍苦心经营多年的邺城差。抬眼望去,城门上的“富义”两字已经换成“雒原”,却是有州府的气象。进得城去。里面极其繁华,远胜以往。城里道路宽阔平整,四通八达,商铺酒肆林立,房屋鳞次节比,路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南腔北调此起彼伏,叫卖声、马嘶声、招呼声不绝于耳,刘墉不由想到《晏子使楚》里面写临淄人口众多的一句话,“张袂成阴,挥汗成雨,比肩继踵”,用在此处也极是恰当得。
“这边是新区,老区的繁华也不亚于此。”虞翻介绍道。
刘墉点点头,一路与大家交谈一路前行,行人见到虞翻都拱手施礼,虞翻含笑回礼。突然,有人认出了刘墉,一阵惊呼,“这便是制定富义发展策略,搭救我们的恩人刘墉刘将军,也是现在雒原郡的父母官啊。”街上顿时一乱,许多人跪倒在地,向刘墉膜拜。刘墉见这里面有男有女,更有不少老人,哪敢受此大礼,连忙翻身下马,将众人搀扶起来。百姓将刘墉围在当中,感激声、赞颂声此起彼伏,刘墉听了不禁面红耳赤,连称不敢。
刘墉回来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大半个城都知道了,大家都聚了过来,夹道迎接刘墉。刘墉受宠若惊,便不再骑马,边走边向周围作揖,其他人等也下来牵马而行。貂蝉与蔡文姬在车中见刘墉如此受百姓拥戴,又是惊喜,又是欣慰,又是骄傲,直感终生有托。
一路簇拥着来到驿馆。这所驿馆是雒原府里接待使节的“五星级宾馆”,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刘墉几步抢上台阶,转过身来,只见下面黑压压的一片,有的喜笑颜开,有的泪流满面,有的感激涕零,有的顶礼膜拜……刘墉心头大震,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双膝跪倒,向众人俯身叩拜。众百姓大吃一惊,也齐齐跪倒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