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东刚才被那怪物抓着腿,这一下子连他的裤子也着火了,他忙把铁板砰的一声扣死,跟中箭了似的往后跳出老远,手忙脚乱的在那里扑火,嘴里不住的埋怨我:“你小子要放火不早点说,你这是要烧死我啊。”
他裤子上只是沾了一点火,几下就扑灭了,我身上也都是福尔马林,本想去帮忙,但也不敢靠近他,耳中听着地道里面传来的惨嚎声,一阵毛骨悚然。
看他没事了,我对他笑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烧死你呢,不过,你小子怎么才来,我记得每次你都来得很及时啊。”
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说:“我要不是算出今天晚上你小子有难,我才不来呢,怎么样,我又救了你一次,怎么感谢我?”
“当然要感谢你,回头请你吃饭……”我随口说着,一阵冷风吹过,我这光着膀子呢,不由打了个寒颤,目光一扫,就忽然发现在旁边地上,居然躺着一个人。
我上前一看,顿时就懵了,这躺在地上的人,竟是于晨光。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忙走过去查看了一下,还好,他只是昏迷了过去。
我回头看着李东:“是你把他打晕的,你来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李东耸了耸肩:“我可没打他,我来的时候他就躺在这,我还以为是你干的。”
这倒是奇怪了,于晨光刚才把我关在地道里,他自己怎么反而昏倒在地了?
我看着李东,他也看着我,我们俩都是一脸的疑惑,我本想问问李东知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他却抢先问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还被人关进了地道下面。
我想了一下,也没隐瞒,就把前后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李东恍然大悟,摇头道:“你太容易轻信人了,这家伙明显是跟那个幕后之人是一伙的,你想想,他既然能帮对方做事,怎么会轻易又找上你,难道他就不怕对方报复?”
我也是一阵懊悔,不过就在这时,于晨光忽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似乎要醒过来了。
李东扯了我一把:“快走,不能让他发现咱们在这。”
“为什么?”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李东连连挥手说:“就是让他摸不清状况,不知道你是死是活,这样咱们才能在暗中探出他的虚实,如果让他看见咱们,他还怎么露出马脚?”
他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我心里实在是想知道,于晨光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再说这家伙把我推下地洞,差点害死我,我说什么也得出这口气。
想到这我上前一把就给于晨光拽了起来,他昏头昏脑的摇晃了半天,还真醒了过来,我恶狠狠的盯着他,抓着他的脖领子,咬着牙低喝道:“你这个王八蛋,为什么要害我,说!”
于晨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见我,顿时就是激灵一下,嗷的一声怪叫,反倒把我吓了一跳,就见他浑身猛的一哆嗦,看那架势似乎是想要逃跑,嘴里喊了一声:“鬼啊……”然后就双眼一翻,软软的瘫倒了下去。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再次昏倒,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死呢,他怎么见到我就吓昏了?
“难道他以为我已经死了,变成鬼来找他算账?”我喃喃自语,一脑门子的诧异。
李东在一旁无语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连你师傅都未必能认出你来。”他说着点起手电,照了我一下说:“旁边水箱玻璃,你自己过去照一下吧。”
我纳闷的走到旁边水箱前面,这水箱是玻璃的,虽然破碎了,但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还是能映出一个可怕的人影来----也就是我。
就见玻璃里面,一个头发蓬乱,浑身湿漉漉的人,上身**,脸色铁青,身上好像沾满了血迹似的,正在瑟瑟发抖。
我靠,这模样还真是够吓人的,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那地洞下面的福尔马林是红色的,而且我的衣服也烧掉了,现在的形象,看起来还真挺恐怖。
于晨光躺在地上,看起来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了,而且他也已经把我当成鬼,估计我就是再揪他起来,也没什么用,干脆,我还是走吧。
想到这,我拿起那个瓷罐,招呼了李东就往外跑,不过跑到外面,冷风这一吹,我浑身透骨冰凉,再加上这身上到处都像沾满了血似的,我有点不敢往外跑了,这要是到了大街上,非让人当成杀人凶手不可。
李东似笑非笑的把他身上穿的黑色风衣脱了下来,甩手丢给了我,我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套上了,上下看看还不错,他这衣服挺长,刚好遮住了大半个身子。
那个瓷罐也刚好被我藏在风衣里,我对李东拱了拱手,说:“今天多谢你赶来相救,要不我现在说不定还在下面跟那东西死磕呢,不过我得先回去了,有什么话,咱们回头再说吧。”
李东笑了下说:“也好,你现在这模样,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再说,半路小心点,碰上警察躲着点。对了,你那个瓷罐,是个什么东西?还有那个怪物,是个人吗?”
“这个……我现在也不知道,这瓷罐是在那地洞里捡的,那个怪物,好像是个人,又好像是个鬼,我也说不清。”这个我倒是实话实说,我还真没弄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我隐隐觉得,这医院的太平间地下,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今天晚上李东的出现,其实也有点让我很意外,但能逃命出来就不错了,我也没多想,怀揣着我的战利品----那个瓷罐,急匆匆的就回到了墓地。
这一路上,我拦了几辆出租车,但没一个停下的,都是看了我一眼,随后加油就跑了,还有个司机,远远停车就在那看我,然后还拿出手机打电话,我估计他是报警了,吓的我赶紧掉头就跑了。
看来我现在这模样真是不大适合夜间出没,没办法,只能步行回去了。
结果等我回去,已经是天色将亮,我几乎累的半死,一进屋子就瘫倒了下去,许师傅却没打开电灯,屋子里摆着个小蜡烛,不知在干嘛。
我伸手想要找点水喝,就从桌子上摸过一个瓶子,打开就灌了几口,却发现是白酒,但我也不管了,白酒也一仰脖子,就是半瓶下了肚。
**辣的酒沿着喉咙流进胃里,我一阵咳嗽,只觉整个人像是着火了一样,许师傅一脸怪异的看着我,就跟不认识我似的,打量着我说:“你小子……这是出去打劫了,还是杀人了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摆摆手说:“别提了,今天晚上的经历,我他娘的这辈子都忘不了。”
“你遇见什么了?”许师傅眉头一挑,似乎有些兴奋地看着我说,我苦笑了下,没直接回答他,先是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这身上现在沾满了易燃的福尔马林溶液,旁边还刚好点着拉住,可别回头许师傅一失手,再把我烧了。
换了衣服之后,我才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所有的细节都没漏,听的许师傅也是一阵皱眉,然后我又把那个瓷罐拿起来砰的放在桌子上,喘着气说:“不过还好,幸不辱命,这缚灵符总算没白带过去,抓了这么个东西回来,这里面应该就是那怪物的魂魄,你看着办吧。”
许师傅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哈哈一笑,拍了我一巴掌说:“不错不错,你小子有点长进了。”他说着就走到那瓷罐前,目光烁烁的上下打量起来,但他只看了两眼,神情就凝重起来:“想不到安老鬼居然真的弄到这种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