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璃轻舒口气,亦不再多想,紧随其后。
……
经流年,梦回越水边。那时年少,欢喜相伴,总无忧。
郡城主街之南,悬剑于门的高门深府,白纱飘满,冥纸轻飞。
红衣少女一路奔行于内,无人能拦,嘈杂错乱的脚步声响起在偌大的山庄内,和着瑟瑟秋风和不明所以的惊呼喝止声,一起凋零,一起被碾散。
杂的是人,乱的是步。飘满山庄的是冷白死寂的漫漫轻纱。
灵堂之上,一身鲜衣如火的少女临门止步,脚下顿时变得怔忡,踌躇。
风起时,满堂白幔拂乱人眼,飘荡来回。
阿悦呆呆地站在灵堂前的台阶上,大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堂上冷玉棺内、那张隐隐绰绰的女子的脸。
“师姐……”少女失神地往内走了一步。
公输家的人慢慢站了起来,一众女眷均纳罕地看着红衣少女。
冷玉棺之左,跪在最前的是一名锦衣墨纹的男子。五官极为英挺,眉眼肃寒,面色微白如怆,双眼深陷,隐约间透出一股浓重的空茫倦瑟之感。
“师姐?”红衣少女慢行至棺前,伸手触上了面前的冷玉棺。
棺内,身着茜红色冬花缠枝综裙的女子素面如雪,安静阖目,精致小巧的眉眼秀丽如初,乖巧地躺在冰冷的玉棺内,仿若睡着。
“师姐……”眼泪禁不住涌出,一颗颗滴落在晶莹的玉棺上,红衣的少女双腿一软,跪倒在了棺椁前。
灵堂门前欲要上前的十几个家丁被墨纹长衣的男子拦住,拂退。
“师姐。”少女抚在玉棺上的手轻轻抖了起来,张扬而调皮的眉眼畜满哀伤,咬牙一颤,泪如泉涌:“师姐……!”
见者心哀,闻者心伤。
公输云上前一步,眼中半是哀惘半是空洞地看着少女,茫然痛瑟,一动不动。
哭声愈响,渐渐成喑,阿悦按在玉棺上的手慢慢收紧。
身后有欲要上前安抚的女眷,未及走到少女身边,便听见咔嚓一声,冷玉棺上裂开一道深厚的裂纹。
周遭的人均一震,下瞬便见红衣花火般于眼前一掠,长剑出手,寒刃过眼,少女冷立灵堂之上,眼中凝泪而冷,持剑直指最近的墨衣男子。
风啸剑冷,越水凝华。
男子略略抬眼看了一眼红衣少女,动也未动,白幔拂乱的惊呼声中剑身直刺没入,穿肩而过。
一小蓬血在男子背后喷洒溅出,溅上了拂动不止的白幔,如花如雪。
“庄主!”一众之人皆惊呼,不少公输家旁系均已目斥少女,拔剑而起。
管家公输竞急步上前,被男子伸手止住。
公输云原地晃了一晃,眼神深寂如潭,怆白着脸看着少女,仍是一言不发。
“不过两年……才两年……”阿悦面色冷凝地看着锦衣墨纹的男子,长睫有泪,双眉冷俏而肃杀:“……你们公输家做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