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准备的,是从各地收集来的奇珍异宝,供父皇欣赏把玩。”
昭武帝本就是个粗人,是在马背上拿下来的江山,自然对于这些个附庸风雅的东西没有兴趣,甚至在他眼里头,这些东西还比不上一张稍微顺手一点的弓箭。他兴致缺缺的扫视了一眼,场面话的说上了一句:“吾儿有心,朕心甚悦,便叫人收回了库房,只怕是从此以后,不见天日了。”
如此这般差别明显的待遇,谁又能不知道陛下的心究竟是偏向于谁的呢?于是在太子听起来,周围的议论声,就有些刺耳了。
他涨红着一张脸,低垂下头,说了些场面话,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终于是轮到吕家了,小太监快步走来,问道:“大人,请吧寿礼交给奴才。此寿礼可有名字?也好方便奴才唱出来。”
吕青山和吕浩钰同时起身,示意那小太监让开些,便施施然的领着罗辰往中间走去。
昭武帝看惯了一些个无聊的东西,现在正乏味的很,却不想看见吕家几人走上前来,瞬间就有兴致了,好奇的问道:“这是在玩儿哪一出?太师这是给朕备下了一份大礼?”
他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两人边上的小小少年,却又没有开口询问,只是看着少年的身形与动作,隐隐的生出一股熟悉感。
“回禀陛下,老臣此番,可以说是会送给陛下一个大礼,”吕青山没有说后面的一句话,也可以说是当面给了你一刀。毕竟熙王的死,一直都是昭武帝内心中不能触碰的伤口。
昭武帝来了兴趣,身子也坐直了,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大礼?我可是告诉你吕青山,你成功的吸引了朕的兴趣,万一这寿礼没有你说的震撼,朕可是饶不了你的。”
吕青山连着吕浩钰和罗辰三人齐齐跪下,给皇上行了个大礼。
“陛下,老臣给您将真正的熙王世子送上。”
说完,重重的往地上一叩首,额头和地面相触的生声音格外清晰,响彻了整个大殿,也让所有人都听清了那就话。
“什么叫做真正的熙王世子?”
“诶,这吕青山是老糊涂了吗?这种事情,怎么也敢放在陛下的寿宴上乱说?”
“就是啊,这熙王世子可是陛下亲自认下的,这不是在当众打陛下的脸吗?真是胆儿肥。”
。。。。。。
诸如此类的声音还有很多很多,一时之间,满殿都是小声的议论声。
太子本就不是很好的脸色,在听见吕青山的话之后,变得更加难看,但是他不能乱动,只得生生的压制住自己的怒气。
而文康时则不一样了,他的身份被发现了,他自然是很慌乱,本能的就看向太子殿下求助,却不想太子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于是也就只能强迫自己做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在场的众人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光是看见他之前的一系列动作就已经有所怀疑了,根本就不理会他那拙劣的演技。
其实,昭武帝倒是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恼火,早前虽说是认下了人,但是毕竟是太子带来的,而且给他的感觉还是有点儿不太相像。不过,他想着或许是时间长了,所以人变了,也就放任自己沉浸在自己完成了熙儿的夙愿的幻想之中,谁知道,今日竟然真的有人站出来反驳了,说实在话,他很开心,若是真的质疑有效,能保证熙儿一脉血统的纯净,他自然是重重有赏!
“不知道太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既然质疑熙王世子的真实性,你又有什么证据呢?”昭武帝面上的表情叫人捉摸不透,没有众人认为的愤怒,反倒是带上了些许的。。。。。。兴致?这是怎么一会事?
天威难测,那些原本准备站出来反驳吕青山的人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动作。
吕青山依旧保持着跪趴的姿势,扬声说道:“陛下明鉴,面前正坐上座的这位熙王世子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乃是太子殿下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寻来的。他一切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和事情都是太子殿下一一告知的,真正的熙王世子,其实另有其人!”
他不愧是多年的肱股之臣,言语之间条理清晰,态度不卑不亢,甚是冷静,就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当今圣上,不是跪在金銮大殿之上,只是在跟你面对面的说话罢了。
“哦?那这么说来,太师莫不是已经找到了真正的熙王世子?”昭武帝冷冷的问道,实则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盯着下头那个一袭白衣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很是单薄,分明是跪在地上,却能给人一种风骨自在的感觉,那股子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只叫他好奇的紧。不得不说,光是眼缘,这个少年比较得他的心,分明还没有看见脸,却已经让他动摇了。
“这是自然。”
“吕太师,您这话说的,是不是就有点过了?”文康时不合时宜的插话,让一众等着看戏的人们颇为不爽,但他还是完全不顾忌,直截了当的说道,“您说我不是真的熙王世子,那又有证据吗?若是没有,那就还请您谨言慎行,莫要在御前失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