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里的水是凉的,四只茶杯中,一只陪着药碗放在了床头。另外三只,装着一些凉透了的茶水,留在桌上。
“这人数倒是符合掌柜的所言,想必一只是给大夫的,另外两只就是那两个男子的。”
“不管是谁,我很好奇的是,留在楼上的那个人,他为什么一见到捕快就跑?
救了何甜儿,这不是好事么?为什么要带着人跑掉?”
谷绣抱着手臂,倚在门口,开口问道。
钱木枝抬头看他,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屋子里除了何甜儿,还有其他人?”
“那不然呢?”
谷绣十分不理解她为何有此一问。
“她流了那么多血,身体应该很虚弱,要求她自己煎药,喝药……这是不是太为难她一个小姑娘了?”
钱木枝站直了身子,扫他一眼,淡淡道:“不是完全不可能做到,你别低估了一个小姑娘的能力。即使受了伤,包扎好之后,只要小心一点,她也是完全能照顾好自己的。”
谷绣听了这话,十分无奈地笑了一声,用下巴点了点窗口。
“那这个要怎么解释?”
说罢,谷绣走到床边,拾起地上那双,还带着血迹的绣花鞋。
“一个人,受了伤的情况下,光着脚从楼上跳下去?
别的不说,你是会功夫的,你之前和楚言思一起受伤的那一次,那几天你敢这么玩儿么?
且不说身体允许不允许,就说身上带着伤,这么跳下去,这够人害怕的吧?你一个会功夫的,都不敢说会这么果决,又何况她那样一个娇弱的小姑娘?
而且,何甜儿一个人的话,她躲咱们干什么?她有必要躲捕快?”
钱木枝默了默,这些,她的确也觉得何甜儿一个人是没必要完成,也很可能完不成的。
“诶,敢不敢打一个赌?赵烨宁追不上他们。”
谷绣见她不做声,轻笑着问道。
刚才他在窗口看的时候,人影都没了。赵烨宁动作虽快,追上的可能性也还是微乎其微,更别说附近那复杂的小巷子,更增加了追捕的难度。
“不跟你赌。”
钱木枝随口道,伸手在床上翻了翻。
这间房里,明显是没有整理过的。
可是很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包扎用的东西,翻来翻去也只在床角,翻到一块同样绣着一个“何”字的手帕,沾着一点血迹。
是没有换过药,所以没有包扎用的废弃的东西么?三天没换药?
钱木枝正琢磨着,一偏头,就见谷绣拿着自己的佩剑在药罐子里搅和。
“一会儿把药拿回去,喊七黎给看看就可以了。”
谷绣没理她,自顾自又扒拉几下,随即又弯腰搓了搓里面的药渣。
“这不是疗伤的药,何甜儿不是受了外伤。”
“什么?”
钱木枝闻言身形一滞,回头看他。
“这应该是补血气和调理女人身子的用药。
若是如此……
那我觉得,根据你形容的血迹现场……
你们所查到的那片血迹,是她孩子没了,所导致的出血,并没有人追杀她。”
钱木枝想了想,走到谷绣身侧站定。看着罐子里的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