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明思也不说话,只伸手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想来也正常,能将孩子卖出的家庭若不是实在穷得过不下去便是同兰儿这种情况相似,无所依靠或者是遇上了靠不住的亲人。
兰儿难过一下后也就好了,抬首望着明思笑道,“颚敏姐姐也不喜欢她娘呢。”
明思一愣,“你怎么知道?”
“前日晚上,颚敏姐姐说梦话了。”兰儿道,“我听见的,她还哭了呢。”
主院的几个丫鬟都住后院的下人房,除了帽儿都是两人一间。兰儿正是同颚敏一间。
明思怔住,“你听见了,那她都说了些什么?”
兰儿想了想,“她在哭,我也没听多清楚。就听她一直在说,你不是我娘,对了,还了一句说她恨她娘。后来早上我问她家是不是后娘,她却说不是。我瞧她脸色不好,就没敢再问。”
明思垂眸片刻,伸手抚着兰儿的头,“嗯,这是伤心事,日后别问了。”
兰儿颔首。
平素荣俊留下用膳的时候也不少,明思偶尔也会相陪。但今日明思没去,荣烈也猜到她约莫是不想去,也就没叫她。
这一顿烫锅子吃到晚上戌时才散。
因喝的是白酒,荣烈回来时也带了些酒意。
如玉奉了醒酒茶上来后便照例退下,只留明思荣烈两人说话。见如玉一退下,荣烈便将明思拉到身畔揽住,“今日平阳王府是怎么回事?”
明思没去同他们一道用膳,荣烈便猜到应是有什么事儿。碍着荣俊一直在,他也不方便离开。回来的路上问过莲花才知大概,故而一回来,他便问明思。
明思将今日的经过说了,却是略去了同颚敏相关之处。
明思很清楚,若是荣烈知晓颚敏之事,那颚敏在这院里就呆不住了。荣烈是绝不会允许她身边存在如此近的可疑之人的。但明思对颚敏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总觉得颚敏本质并不坏,加之早前兰儿之言,明思便将颚敏之事对荣烈隐瞒了下来。
明思这样一说,荣烈便对柯夫人之事未多在意,而将注意力转到了莫清清身上。
荣烈蹙了蹙眉,“她要去莫氏家庙?”
“我看她那模样并不似以退为进,”明思点头,“她连洛河郡王不配之言都说了,不像是还给自个儿留了退路。”
“那她可有招惹你?”荣烈问。
招惹倒没,就是看了好几眼,有些瘆人。
明思心里想着,嘴上只笑道,“没同我说话,我进园子的时候她不在,后来她回来了,我又去逛园子,只打了个照面。”
荣烈沉思须臾,“先不管她,且看这两日情形再说。”
“她在平阳王府处处受制,日子过得也不顺。她也看不上洛河郡王,今日虽是过了这一关,但再呆下去也无益。”明思思忖道,“你说她是不是想同平阳王府和离,然后另谋出路。”
荣烈点了点头,缓声道,“她只怕是已知晓自个儿不能生育。”
明思顿时心下一惊,也反应过来,“你说她是因为知晓了,所以才敢应誓?”
“才姑的药虽是隐秘,但她若是起了疑心,医术高明些的大夫也未必不能诊出异样。”荣烈看着明思,眼底一抹深沉冷厉,“这些日子你莫要出府,看她接下来有何动作再说。”
明思望着荣烈,须臾,轻声道,“你想如何?”
荣烈这般神色语气,显然心里是有所决心了,明思自然是感觉到了。
荣烈回望明思,眸光放缓了些,语气却坚决,“此事你就莫管了,我会处理妥当。”
明思默然片刻,轻轻点头,虽然猜到了几分荣烈的打算,却没有再追问下去,“先去沐浴,今日喝得不少吧?”
荣烈点头,一笑起身,“今日喝的是梨花老酿,后劲儿有些大。俊儿喝多了,我让他在偏院歇着。”
明思一愣,又笑着摇了摇首,“真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怎这般爱那杯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