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之人,刀口上舔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平素就算再豪爽刚烈,但只要是人,皆是有血有肉,心中有岂能没有一分柔软,又岂能不向往那生死相许的侠骨柔情?
故而,沙鲁和布罗听闻后,心中都是极震撼。
回来后,两人禀报完事务后,也将此事说给了荣烈听。
虽然荣烈听后未置一词,可布罗也从荣烈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动容。
荣烈对女子没有好感,虽未明言过,但布罗心思机敏,早从蛛丝马迹中,有所揣摩。
布罗虽觉荣烈想法偏激,可自己身份所制,荣烈脾性又不同常人,所以,他也不便直言相劝。
这回听了此事,他便刻意装作无意的轻描淡写地说给荣烈听。一旁沙鲁还不时插嘴,将那将领描述的场景用极是钦佩的语气转述出来。
最后,荣烈淡淡道了一句,“倒是难得。”
虽只四字,但于他而言,却是真正难得。
而沙鲁今日去了兵部递交文件,却无意间听得了那女子的身份,当下便惊异。而后,就急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之所以惊异,是因为昨日明思到来,实在让他开了眼界。
这世上竟然有见了王爷还不流哈喇子的女人?
往昔虽然也有,但沙鲁却是知道,那些女人即便是表面上没流哈喇子,心里却是流了的。
而这个女人非但没有一丝流哈喇子的感觉,甚至还能和王爷针锋相对,还不落下风——布罗同情明思,沙鲁知道。其实,他对这位纳兰小姐,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佩服的。
故而一得消息,就急吼吼地回来禀报了。
虽不是什么大事儿,可他真还觉得有些出奇的巧合。
布罗一问,他低声道,“那妇人叫蓝彩,就是那日来的那位身边得力的大丫鬟。”
布罗还真是意外了,“是纳兰小姐的丫鬟?”
沙鲁使劲儿点头,“还有假的不成!是兵部的木仁说的,这回清理那秋池部下档案就是这小子。他亲口同我说的。”说着一顿,奇道,“这纳兰府倒是净出奇人——小姐是这样,连个丫鬟也不同。”
布罗笑了笑,没出声。
沙鲁这才瞧了荣烈一眼,这回是真压低了嗓子。“主子……这是出了啥事儿了?”
“太后准了主子的婚事。”布罗低声道,“是宝光郡主。”
沙鲁一愣,看了看荣烈屹然不动的背影,蹙了蹙眉,“那现在怎么办?”
跟着荣烈身边多年,他自然知道荣烈极不喜那宝光郡主,虽然他对宝光郡主也说不上甚好恶之感。但主子不喜,那他也说不上好感。
对于这个主子,他还是清楚的。虽然平素喜怒有些无常。脾性也乖戾,但从不会无缘无故嫌恶一个人。至多,便是不理会。
这宝光郡主如此不得荣烈之心,定然是有缘故的。
可如今,太后已经准了,主子又该如何是好?
何况,这宝光郡主还是皇后的表妹。感情那叫一个好,没准儿还是个耳目探子。这样一想,沙鲁还真是有几分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