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晴,怕了。
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懂得。
七年,不仅仅是一段时间的计量,不仅仅是一段感情的兴衰。
温晴不知道两人喝了多少酒,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这顿烛光晚餐,唯一记住的,是最后流干了泪水的烛台,和床上,那用玫瑰花瓣布置成的心。
她沉迷于他高超的技艺下,放肆,沉沦,酒精的作用,可以暂时迷失自我。
有时候,活的太清醒,也是一种罪过。
从那晚以后,温晴对待顾成功态度,虽然还是不怎么友好,但是对于顾成功而言,相较于之前已经是突破了。
只是部队上的事情渐渐多起来,顾成功刚开始,每个月可以回家一次,慢慢的,三个月回家一次,再后来,就是半年多才能回来一次。
温晴总共见了顾成功不过十次,转眼已经是五年后。
听老爷子说最近国外很不太平,维和部队一批批被派去,每一批都会有牺牲在异国他乡的战士。
温晴这时候才领会到,什么是,世界还是那个世界,而中国却不再是那个中国。
原来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多的是战火纷飞,多的是导弹纵横,多的是家破人亡。
她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祈求顾成功可以平平安安,如果他可以安全回来,她一定不会再耍脾气。
世事无常,生命这短暂的旅途,还是不能留下遗憾。
不久以后,传来赵长安受伤的消息,汪莉则是天天带着孩子来大院找老太太哭,哭的温晴心烦意乱,还得耐着性子安慰她。
经过大使馆的交涉,终于在三个月之后,我方维和军队撤回,赵长安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
温晴一个人开着车来到部队,在军区等了半天,顾成功才办好所有的后续事情,有了一周的假期。
看到他的第一眼,他身上泥浆遍布的军装还没来得及换,温晴眼眶一热,不管场合的冲过去,猛的抱住顾成功。
“还好你没事。”她低声呢喃着,而今已经三十六岁的温晴,第一次在顾成功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受宠若惊之余,顾成功既心疼又高兴,他轻轻拭去温晴脸上挂着的泪花,“我没事,没事。”
兴许是,差点失去过,汪莉的脾气收敛了好多,对待赵长安,也比之前更加上心。
如果生活可以这样岁月静好的一路走下去,那当然是再幸福不过的。
可是不久以后的一场非典,却将所有的美好,悉数打破。
虚迷幻镜一般的幸福,终究还是如同过往云烟,轻易消释。
非典在京城肆虐之时,正是汪莉怀孕七个月左右。
一场病毒,将京城搅的人心惶惶,天翻地覆。
已经升入初中的顾北墨也放假在家,温晴每天从公司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全面消毒。
然而,防患于未然,并没有起到防患作用,突如其来的一天晚上,顾北墨突然发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