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室,我是情难自禁。”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情难自禁也不行。”
“好吧。”他正了正身上已经歪得有些皱巴巴的西装,“对不起。我今天中午喝多了两杯。”
他恢复正常,宜室也如往常,温柔地说道:“没关系。下次记得应酬的时候少喝两杯。”
“好。”
她笑着起身,重新把床单铺好,将王璐璐翻乱的衣服收到柜子里。手拿着花瓶端详着好好欣赏一番,然后放下。
“时间不早,我要回学校了。”
“怎么刚来就要走!”
“嗯,”她笑着点头,道:“最近实在功课忙。”
“我送你。”
“不用。你也累,好好休息。”
“我让鬼三开车送你。”
她还是摇头,“鬼三把车开到学校,如果被同学看见,他们又有话可说。不如,我自己坐电车。路口就有电车,很快的,十五分钟而已。”
作为未婚妻她体贴得简直不像话,温柔得更是可怕。往好处想,是懂事,往坏处想,这难道不是一种礼貌的疏远?
王焕之想要把她送到路口的地铁站,也被坚辞。
“才几步路还要送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可以的。”她微笑着。大约是看到他隐隐不悦的抿唇不语。“那好吧。”她踮起脚迅速在他脸上落下分别一吻。“这样总可以了吧。焕之,我们下周见!”
他点点头,僵硬的脖子像灌了铅一样。如果再不答应,他就变成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她像小鹿跳跃着消失在城市森林之中,他依在门扉,手抚在脸颊。感受不到任何喜悦。她的吻如她的人,轻得像羽毛,还来不及捕捉便翩然离去。
走在麦得赫斯脱路的林荫大道上,浓密的树影从头顶倾泻下来。宜室低首而行,在心里频频叹息。
她也知晓自己这样不好,可每一次当王焕之靠近,就忍不住想要内心的冲动想要推开他。他是爱她的,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爱意。给她买东西,送衣、送首饰、送花、花费心思讨她开心。但他的吻越来越激不起她情绪的涟漪,她越来越不会悸动。心如止水是对这段感情最好的注解。每周日的见面,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责任。
大概每段感情经过时间的洗礼都会趋于平淡吧。想要再回到过去,回到图书馆小鹿乱撞,为他一颦一笑神伤或高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她昂起头,透过宽大的梧桐树叶窥看天空的一隅。一群白鸽正好从头顶飞过。
一辆敞篷小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车里的一男一女正放肆高笑。她眼角的余光一扫,整个人像呆鸡一般立住。过了两三秒,不自觉向着小车追了两步。然后马上又停下来。
站在空荡的大街,面对越来越远的车影。她拍拍自己的脸,宜室,在想什么?是不是傻了?
“永伦,永伦!”一双柔滑的小手从盛永伦的脸上抚过,媚气十足地说道:“你在看什么?开车的时候不宜分神。”
狭长的眼睛藏在黑色的墨镜后,遮去所有的情绪。他微笑着说道:“唉,我本来不会分神,但你一碰我,我就忍不住要分神。”
“你这家伙,可真讨厌!”说完,女人又补一句,“也真讨人喜欢!天底下没有女人不被你的嘴迷住吧?”
他握住她的手在唇边吻到,“说出来,你不会相信。我曾经受过爱情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