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大吼着把她搂到怀里,紧紧抱着,把头搁在她的肩窝哽咽:“阿霓,阿霓……”
好多话他说不出口,无法说出来。
他舍不得她,又怕自己连累她。她是他今生最愧对、最想弥补的人。如今除了送她到安全地方,他没有任何办法,甚至连请求和爱都说不出口。
惠阿霓的眼泪也跟着“呼哧、呼哧”往下流。她了解的上官博彦、熟悉的上官博彦。是骄傲的、充满自信的男人。他从没有在她面前哭过、皱过一下眉头。
看着这一幕的秋冉、萍海、张得胜都跟着哭了。本来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突然就散了、离了、分了。在旁边看的人都伤心,何况当事人。
秋冉看到他们又想到死去的清逸,忍不住悲伤呜咽着跑了出去。
“阿霓,刺陵快守不住了。你再不走……到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博彦……”阿霓轻轻推开他,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她用手绢擦去眼角的泪水,安慰他道:“你莫太灰心,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总有出路和办法。事在人为,只看我们有没有去想。”
上官博彦看着她,认真听她往下说。
“王靖荛反水我们是伤了元气,买军火的钱是动摇我们的军心。现在只要能来钱,给士兵配备新式武器,我们的军队一定会胜利。”
上官博彦苦笑,“不是有没有武器那么简单,远水解不了近火。武器再好也要和士兵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战争都到这份上,说什么都来不及。”
“这次也许是用不上,但如果错过付款的最后期限,那批军火就等于打了水漂,前面付的钱也没有。有了这批军火,即使这次战争败了。我们还可以进山打游击战,为下一次东山再起做好准备。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总之一定要弄到钱!把武器先买回来。这应该也是家翁一直的希望。”
博彦感动到几乎要流泪。
阿霓说到“游击战”即证明她是做好了长期与他吃苦的准备。她是回来和他共患难的。
博彦苦笑道:“以我们现在的情况,谁敢借这么一大批钱给我们?”
“有……还是有……就看你受不受得了委屈?”惠阿霓转过头来,担忧地看着他:“我就怕你不愿意……”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松岛、为了上官家。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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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阿霓能往哪里要钱,除了上官家就是娘家,娘家还不就是她大哥——惠烨巍。
惠烨巍是江苑王,银钱无数。大致多少家底阿霓是清楚的。她从小跟着母亲管家,清点帐目。知晓那江苑靠过来每一艘船舶,运往内陆的每一件货品,惠家都要抽税。几十年不倒的家业,攒下满谷满坑的黄金,现下都在大哥惠烨巍手里。天底下除了银行外真找不出能像惠家那么有钱的人家。
葬礼一完,上官博彦和惠阿霓来不及休息,急匆匆上车赶往江苑。
深夜奇袭,突围重重从松岛的上官官邸一路疾驰抵达江苑王的大门前。
见小姐回来,众人又惊又喜,阿霓上次可是翻墙跑走的。现在自动自觉回来,大家忙打开大门欢天喜地把他们迎进去。
惠烨巍听说妹子回来,本来欣喜。再听说上官博彦跟着一道回来,伸到床下的脚又缩了回来。不仅自己不去见他们,也不许妻子去见。只让管家朴伯带话给她:“今夜已晚,明日再叙。”
阿霓受此怠慢,冷面对朴伯道:“上官家今非昔比,哥哥不想着帮我一把,也跟着外间人来作贱亲妹妹吗?怎么讲我们是嫡亲兄妹,父母不在了,哥哥也不管我吗?”说着,越发伤心伤意痛哭起来,“既然哥哥不管我,我要去祠堂祭拜母亲!”
朴伯把话带给惠烨巍,惠烨巍被气得半死。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妻子卢佩珊劝道:“阿霓说得没错。她有难,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躲着不见,太不像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