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许你为他求情!”他再一次用受伤的拳头用力猛击玻璃,碎裂的渣渣刺入骨头,鲜血直流。
血肉模糊的拳骨,白森森的骨头都看见少许,在月光下插进骨头的小玻璃和着红血闪着耀目的光。
她走过去,抓住他的手,任由淋漓的鲜血滴在银白的裙子上,像雪地上的红梅,一朵,两朵……
“阿霓,你心目中最温柔的男人杀了我的父亲和弟弟。”说完这句话,他立刻满面泪流。
她不知如何安慰,怎么去安慰?
嘉禾对于他是最坏的罪人,可对于她是心底最牵挂的人。旁人能说他的不好,她说不得。旁人能怨恨他,她不怨恨。
博彦猛力抽回他的手,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我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惠阿霓无法再为嘉禾辩解,所爱之人做了坏事。她觉得非常羞愧,也很自责。错信了不该信的人,现在却仍想为他开脱或是求情。她依然期望嘉禾有一天会回到这个家里,她依然期望能看见他温柔的笑脸。
面对痛苦的博彦,面对割裂的内心。她无法面对,只能逃避。快速跑出书房,隐进走廊最幽暗的深处,蹲下去,然后失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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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气越来越冷,阿霓和博彦的关系再一次跌入冰点。
关于嘉禾的事博彦没有向其他家人作过多解释,以他现在的家庭地位也无需向任何人解释。嘉禾在上官家存在过的一切痕迹正在悄然被抹去。
为他保留的房间没有了,他的床、衣裳、鞋,哪怕是书上曾有他留下来的一个字都统统抹去。
嘉禾从族谱上被划去,从此上官家再没有这个人。
博彦够狠,要他死了做孤坟野鬼,落不了祠堂。
如果说上官嘉禾称自己为肖劲锋是背弃了上官家的话,那么博彦的做法代表上官家也放弃了嘉禾。
不做亲人,做不了朋友,只能做永恒的仇人。
“大哥,这是嘉禾哥哥给我买的啊……为什么要烧掉?我舍不得……"
云澈抱着嘉禾为他买的小人书,又哭又闹,在地上打滚。脑袋上狠狠被博彦敲了几下,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书在火盆里化为灰烬。
博彦转身拿起他的鱼缸,这也是嘉禾给他买的。云澈养了许多年,一直巴望着嘉禾回来给他看。
鱼缸毫不犹豫被摔在地上,摇曳的小鱼在地板上扑腾着。
“啊——啊——"云澈伤心地捧起小金鱼,大叫着在地上使劲打滚,“我恨你,我恨你——"
“博彦,你疯了!”匆匆赶来的阿霓狠狠推了他一把,含着眼泪哭道:“你要是恨他就去找他,去欧洲、去美国、去天涯海角找他麻烦!你以为这样做,他会难过?他只会认为你愚蠢!你现在真正伤害的是云澈,知道吗?”
说着说着阿霓抱着云澈也哭起来,“滚、你滚出去!”
萍海赶紧把博彦推出房间。
巧心找来水杯帮云澈把地上的小金鱼放了进去。
“博彦太愚蠢了。”
殷蝶香叹息道:“阿霓,博彦是太伤心,无处发泄怒气。嘉禾如果不是他的弟弟,他也许就不会这么大的火气。”
阿霓觉得绝望,博彦那么恨嘉禾,顺带的是不是也要恨她?
她和嘉禾的关系曾经那么亲密,嘉禾做出灭人伦的兽行来,作为他的密友她也感到很惭愧。
她羞于见人。怕看博彦阴郁的眼神。
隆冬的雪下了好几天。云澈怕极博彦,一场惊吓让他生起病来。只好请假,在家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