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龙鳞卫不泄露行踪,你们尽管放手做事,其他的问题我自会处理,不必顾虑太多。”几番摸索,严静思算是确定了宁帝表示自己底线和雷区的方式:放龙鳞卫。
“诺。”康保见皇后娘娘神情笃定自然,并无为难之意,遂应下,未在此事上再多赘言,而是将另一大块烫手山芋递到了皇后娘娘面前。
“你牙疼?”严静思瞧着康保异常纠结的表情,接过他递上来的一叠书信,问道。
康保干巴巴笑了两声,底气不足回道:“娘娘,奴才不是牙疼,是头疼”
严静思挑了挑眉,视线从康保的脸上滑到手里的书信上。
显然,这是病灶根源。
保公公自从投到皇后娘娘麾下,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儿没见识过,就连徐贵妃的“光荣史”都能泰然视之,能让他一看就头疼的,定然非寻常物。
严静思还真有些好奇。
半盏茶的时间后,严静思心情极为复杂地将第一封信塞回信封里,幽幽看着康保低得只能看得见头顶的脑袋,半天才重重叹了口气,道:“这么私密的信件,呃想来徐尚书定会妥善保管,你们是如何拿到手的?”
康保咧嘴,笑得略艰难,酝酿了一番开口解释道:“奴才手下有个叫贺东的小子,他父亲正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大盗贺三,贺三被官府处决后,小东子他娘跟人跑了,他在亲戚间辗转了两年,十岁上时家乡遭逢大旱,逃荒途中被婶子给卖了,之后辗转进了宫。”
康保看了眼听得颇有兴趣的皇后娘娘,及时补充道:“皇后娘娘请放心,这小子虽然手脚比旁人灵活了些,但平日里很是守规矩,就是就是出去办差的时候不由自主就爱掏一掏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
“感情这是‘天生丽质、家学渊源’啊!”严静思哈哈笑,指着放到桌边的那叠书信,“徐尚书这回是栽到行家手里了,也不算冤!”
当贺东那小子将摸来的东西送到他面前的时候,康保那一刻喜忧参半。喜的是,摸来的东西太有价值;忧的是,这样一来,小东子的身份就不好隐瞒了。
贺东入宫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康保倾心教导,俨然当做儿子在照顾。虽说贺三是贺三,小东子是小东子,但若身世被人知晓,但得发生个什么失窃的事儿,保准头一个怀疑到他头上。康保不愿贺东被人这般对待,故而始终帮他隐瞒着身世。
如今,这败家孩子自己出挑,惹了皇后娘娘注意,康保自然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只得据实相告。
想到将顾虑说给那败家孩子听时,他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康保就觉得心塞塞的。
现下看着皇后娘娘的笑脸,简直和某败家孩子同出一辙,保公公不忍直视,默默无语低下了头。
“小东子这次有功,赏十两金子。”严静思笑罢,放在信件边的手指下意识地轻叩着桌面,“徐家的人暂时不要撤回来,待我见过皇上之后再做安排。另外,派几个人查一查郑太妃,最好是能查到更多入宫前的情况。”
“诺。”康保当即应下,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被下属这么信任,严静思觉得,该考虑考虑给人家涨工资了。
至于涨工资的银子嘛
严静思垂眼看着手边的东西,唇角微微弯起。
乾宁宫,东暖阁。
宁帝从奏折中抬起头,“皇后来了,在殿外请见?”
福海点了点头,“正是。”
“宣。”
宁帝想了想,还是将祁杭刚呈上来的折子单独放到了桌案的另一边。
严静思进来后问过礼,顺着宁帝的指示坐到了软榻上桌案的对面,从康保手里接过紫檀小木匣递了过去。
“这是?”一上来就送东西,宁帝有些纳闷。
严静思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将自己暗中派人调查徐贵妃的事和盘托出。
暖阁内的闲杂人等早在严静思进来后就被福海遣了出去,如今只有他和康保伺候在侧。
“真没想到,徐尚书和羌狄当今的太后竟还有这一层姻缘!”
看罢一封信,宁帝的脸色就黑上一分,直到全部的信件看完,宁帝的脸已经堪比锅底了。
“不愧是徐家人,好啊!”
严静思可是刚看过徐贵妃的“丰功伟绩”,自然听得懂宁帝这句话的意思。其实不仅是她,暖阁里的人都知道!
福海和康保飞速交换了个眼神,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在内心催眠自己只是一盆会呼吸的盆栽。
“当今的羌狄太后,是先帝的庶妹,广阳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