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上青林的第二天早上,侯卫东带着烦恼去了狗背弯。虽然没有钱,石场还得开工,因为沙益路工地等着要材料。
挖开土层就是厚实的石料,这些都是沉睡千年、万年甚至数十万年的不可再生资源,也是一块块躺着的人民币。
侯卫东坐在石场的最高峰,俯视厚实的石头,看着村民们忙碌着。明天就要去买炸药,而他钱包空空,居然连一天的量也买不起了,只能坐在高峰上发呆。
几位位于最高梯位的村民,正在撬一块被炸药震松的石块。一个小伙子猛地一用力,旁边一块小石从十米高的采石台上落了下去,碰在地面上,发出了轰的一声,地面不足五米处就有几个正在给货车上碎石的村民。
侯卫东吓出了一身冷汗,这石块虽然只有拳头大小,但是从十米台上落下来,若是碰中脑袋,被砸中人必死无疑。他的注意力一下就从缺钱问题转移到安全问题上。
几步冲下了高台,他把何红富拉了过来,道:“让底下的人全部离开,我们俩回去商量一下安全规则。”
狗背弯石场建好以后,侯卫东就把何红富请来当了副场长。侯卫东不在的时候,就由他全权代理。何红富正在算今天的采石量,见侯卫东满脸焦急,满不在乎地道:“疯子,今天不抓紧点,完不成定量。”
侯卫东摇头道:“以前采石台低,没有什么大问题,现在采石台越来越高,有十米以上了,如果不注意安全,只怕以后要出事。高台作业的时候,底下一定不能站人,工期再紧,我们也不赚这个钱。”
何红富仍然没有太在意,道:“上面施工的时候,底下小心点就是了,没有必要弄这么多规矩。”
侯卫东由于鼓动修了上青林马路,在村民眼里就增添了不少威信。何红富是上青林少有的读过高中的村民,出了名的利嘴。两人争论了一会儿,侯卫东见他毫不在意,脸色便严肃了下来,道:“这个不争论了,必须按照我说的办。”
他腰上的传呼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心里有事,就没有理睬,对何红富道:“遵守规定,规避风险,要给工人们讲清楚。他们打工为求财,别把命丢在里面了,如果丢了命,我们的罪过就大了。”
传呼机又响了起来,侯卫东的传呼机是中文传呼机,看了留言:“小佳已上山。”侯卫东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急急地道:“何红富,你给我盯着点,我的老婆大人来了。”
他又叮嘱了几句,便朝小院子飞奔而去。没有走多远,就在公路上看见一辆小车,正是赵永胜的那一辆。他此时心里全部装着小佳,见到书记的车也没有在意,继续走。
及时雨小佳
小车开到身边的时候,响了两声喇叭,随后停了下来。侯卫东有些奇怪:“赵永胜找我有什么事情?”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却不是赵永胜,而是小佳和另一位眼熟的年轻人。小佳的小卷发变成了直发,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小佳,你怎么来了?”
小佳道:“我的同事赵小军,他是赵书记的公子。今天正好有车到青林镇,我请了假就过来了。”
赵小军相貌和赵永胜有八分相似,他热情地握着侯卫东的手,道:“上青林公路是几代人的梦想,如今终于通车了。我听说过修路的经过,侯哥在里面起了关键作用,说实话,我很佩服侯哥。”
侯卫东暗道:“赵小军倒是一个自来熟,也很会说话。”他没有回应修路这个话题,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出发的,走之前也不来个电话。”
小佳脸上满是笑意,道:“赵书记的车正好要回青林,我是临时说起到青林。”
三人上了车,赵小军坐在前面,侯卫东和张小佳坐在后排。有外人在场,侯卫东和小佳也不好意思太过亲热,只是偷偷地握了握手。
司机小张回过头,道:“侯大学,上青林的公路修得不错,特别是上了山以后,没有什么急弯,跑起来很舒服,比下青林公路修得好。”
侯卫东虽然能和赵永胜一笑泯恩仇,可是那一次司机小张留给他的印象过于恶劣。对于小张的主动搭讪,他比较冷淡,只是想到小佳以后可能要坐他的车,就不冷不热地道:“公路是交通设计院设计的,当然有水平。”
小车回到了上青林场镇的小院子,三人下了车,赵小军对小佳道:“张姐,明天上午7点钟,我上山来接你,你和侯哥难得见面,我不当电灯泡了。”
小车离开以后,侯卫东和小佳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了星星之火。进了屋,侯卫东顺手把门关上了,小佳刚说了一句:“这小屋比以前整洁多了。”嘴巴便被侯卫东堵住了,两人如饥似渴地亲吻了一阵,小佳突然摸着了侯卫东的头发,叫了一声:“老公,你头发怎么这么多灰?”
侯卫东是从石场直接过来的,石场灰大,头发上自然就有一层石粉。他松开小佳,拍了拍头发,头发上立刻腾起了一层白灰。
小佳使劲掐了侯卫东几把,道:“快烧点水洗澡,太脏了。”
经过了刚才的拥抱,潜藏在侯卫东身上的“性趣”就如火药一样被点燃了。只是浑身石粉,别说小佳,自己也觉得难受,他就急急忙忙去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