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哭……”
猛的将头埋入枕头,烦躁的嘤咛着,腹腔中坠坠的,腰也酸痛极了,她难受的趴着,扯了被子垫高腹部方才觉得有些舒缓。
身后响起了推门声,沉缓稳定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汤妧难受的不想动,只嘟囔了一声,“伯娘。”
“妧妧,”少年的声音响起,正处于变声时期的嗓音有些低哑,“你疼吗?”
汤妧一听这声音猛的起身,腹中忽的一阵抽疼又让她不得不蜷起了身子,她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忧色的少年无奈道:“你来做什么?”
段锦看着汤妧苍白的脸色只觉得揪心,那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她昏睡的那两日。
那两日许是他有生以来最难熬的日子,担忧,恐惧,害怕,种种心绪堆砸与心头,实在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痛不痛?”
“你说呢!”汤妧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转而又躺下了。
段锦挠了挠头,踌躇道:“要不,我给你揉揉?”
汤妧挪动的身子一顿,呆愣愣的看着他,他到底懂不懂男女有别?见他一副急切的样子,看来是不懂了。
咬着牙关切声道:“不用了,我很好!”
这时走进来的锦娘听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噗嗤一笑,拍着段锦的肩膀将他推开,“傻小子,走开,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忙活事去,厨房的柴要烧完了,快去给我砍些。”
段锦被锦娘赶走,这才反应自己说了什么,不过不管怎样,要是汤妧答应,他还是会揉的。
木着脑子去了厨房,砍了几摞柴后又无所事事了,想着还有事情没搞明白,他又忙抬着脚步出了院门,去寻大壮那个狗头军师。
锦娘将段锦赶了出去,这才缓了汤妧的尴尬,将手上的汤碗递给了她,柔声道:“喝些红糖水,缓缓痛。”
汤妧忙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看着她那副豪迈的样子,锦娘无奈,板着脸道:“你往日性子大大咧咧的,现在可不行了,自己的身子要好好注意着点,这几日不许碰那些凉水,再热也不许。”
见汤妧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锦娘不为所动,“还有,不许再往山上去,若是再碰见那野猪,如何是好,小锦那头我已经跟他说了,你求他也没用。”
汤妧看了做可怜模样的看了她半晌,见锦娘一脸无法妥协的样子,最终只能丧气地低着脑袋,不情愿道:“妧妧明白了。”
锦娘安慰的揉了揉她的发,“明白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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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最是繁华京都盛。从宫门朱雀门起始的御街贯穿整座京城,四条自东向西的干道与其交汇,又有四条南北向的干道与御街平行,四横五纵并城中无数的街道合就了这繁华如梦的京城。
汤新台便住在京城东南的柳安巷内,这儿远离繁华地带,离皇城颇远,四周皆是安居乐业的老百姓,能免于他被人认出来,否则,他无诏私自回京,那下场也不知是剥官身,蹲大狱还是处死了。
现如今的京城朝堂风云已是波涛汹涌,一切都斗争皆以摆上了明面。
巫蛊一案,太子璋华被处死,太子一系被诛族的诛族,被革职的革职,便是那侥幸逃脱处置的大臣也已是不成气候了,一如封家。
封太傅是当朝大儒,亦是两朝元老,当年也是太|祖皇帝打下江山时身边的得力助手,建朝后功成身退,在朝堂中是小心谨慎,从不曾如其他开国功臣般炫耀自己的功绩,甚是得太|祖皇帝的欢喜。
因而太|祖皇帝特命封太傅给他的皇太孙,现在已被处死的太子璋华当他的太子太师。
封太傅亦是兢兢业业,用心教导。其实,皇太孙选师这一事,本应由他的父亲,当时的太子昀,当朝的皇帝来主持,然后太|祖皇帝深知皇太孙不得太子昀欢喜,强硬的□□皇帝便自己主持了一切,而这,已是令太子昀更为不喜了。
而在太子昀心中埋下一个更深的顾忌的,则是当年太|祖皇帝说的一句话——若非璋华年纪尚幼,恐其无法招架大臣,否则,当立。
这句话已经无从考证是真是假了,但是太|祖皇帝驾崩前,曾召见了太子昀,同他交代了许多身后之事,其中一项便是,太子昀登基后,即刻立太孙璋华为太子。
自诩为孝子的太子昀当然不会反驳,更何况当时身边还有三四个朝中重臣,其中一个就是封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