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往他脑袋上一戳,无奈道:“女孩子的心思半点不懂,跟你爹当年一样,又呆又笨。”
“娘不是给你想了个法子吗?”她往竹篮那一扬下巴,“诺,午后将竹篮给妧妧还回去,记得,好好说话!”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心高气傲的段锦碰上一个更傲的汤妧,便只能被降住了。
锦娘拿出竹篮里的草帽往他头上一盖,谑笑道:“小锦可莫要晒着了。”
午后的日头更是强烈了,段锦在家里扒了两口饭,连饭碗都不帮忙收拾便急匆匆地走了,也是段枫今日有事去了县里,需得明日才能回来,否则哪容他那么放肆。
他头上顶着草帽,脚步走的迅疾,竹篮被他提的有些晃动,里面的瓷碗互相碰撞作响,他手一提,双手将竹篮搂在怀中,这才没了声音。
到了汤家时,他脚步又忽的停住,踌躇地站在门口,鞋踩着地上的小石子上搓滚着,路上爬过了一只椿象不小心惨死在翻滚的石子下,虫有旦夕祸福,时也命也。
不过临死前放了个大杀招。
段锦闻着突然出现的一股怪味诧异极了,他左嗅嗅右嗅嗅,那味道阴魂不散,一直绕在他周围。
他深吸了……算了还是别吸了,暗暗握了握拳,终于下定了心,走到门前敲门。
清溪村要数汤家的屋子最好,院墙修的也是高大,便是连门也是寻常人家的三倍厚,这也是汤新台放心汤妧一人留在家里的原因,他还没碰上门,那院门便忽的从里头打开。
“你到底要在外面站多久?”汤妧在院中喂鱼,早就听到了院外的动静,当即便猜到了是段锦,她心下别扭,等着他敲门,只是等了许久也没动静。
不过一开门,她便闻到了一股怪味,她忙捂着鼻子闷声道:“怎的有只放屁虫的味道?”
原来那股怪味是放屁虫的味道啊!段锦这才反应过来。
“进来进来,难闻死了!”汤妧忙扯着他的袖子将他拉进了院子,而后又将院门“砰”的关上。
还是有味道,虽然淡了一些。
门被关上,段锦顿时便觉得不自在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在他心怀涌动,但青天白日的,那躁动又被他压下了。
“竹篮,还,还你。”段锦将竹篮递给了她,汤妧伸手接过,指间不经意碰到了他的。
他忽的一阵悸动,胸腔里的那颗心开始加快了跳动,汤妧直盯着面前少年奇怪的表情,那股怪味一直萦绕着两人,她面上露出了不耐之色。
段锦只以为她还气今天的事,想着锦娘的交代,他犹豫着,开了口:“妧妧,你莫生我气了,好嘛?”
少年眼巴巴地瞧着她,那双从来肆意的星眸现在却是可怜兮兮的,汤妧被瞧着早已心软,但是……
“我可以不生气,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汤妧板着脸道。
“什么事?”
“你答应吗?”
段锦顿时觉得不对,但汤妧一个眼神撇过来,他又没再想了,“好。”
“那你跟大壮去山上的时候一起带着我去!”汤妧故作严肃的脸再也憋不住了,她兴奋道。
自打三年前她头一回入山跌了那一跤后,汤老爹便再也不准她进山了,最多也只能在山脚转转,她是野惯了的,被汤新台拘着是半步不敢去,现在他去京城了,自己当然得好好玩玩儿了,不过需要段锦他们当个导游。
天知道她每次见段锦他从山里狩猎回来是有多么的羡慕嫉妒恨。
“不行,汤叔不准的。”段锦听着便立马拒绝。
她早知如此,登时嘟着小嘴,眼眶一红,软软糯糯道:“我三年了被爹拘着都没进过山,现在趁着我爹不在,你就带我去玩玩嘛,我会注意的……”
见段锦还犹豫着,她声音一扬,“你方才答应了的!难道要反悔吗?”
段锦见她红眼时早就心软了,现在又听她高声质问,急忙道:“我带你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