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无碍,对了,过两日我便要回京一趟,姑爷跟小小姐可有什么要我带给老爷夫人的?”
“有,我要给外祖和外祖母写封信!”汤妧忙不迭道,匆匆忙忙地跑回堂屋里写信。
汤新台低垂着眉眼,满含歉意道:“替我向丈人岳母带句话,便说新台实在对不住二老,对不住,明芳!”
“还有,我担忧明芳一人在外孤零零的,又恐现今她芳魂受扰,将她葬在了云山寺受佛祖保佑,所以我想三年后,才将她的坟迁回来,葬入我汤家祖地!”
田掌柜张了张嘴,最终低声道:“是,姑爷,我会带到的!”
“那便好,那便好!”汤新台喃喃道。
“田伯伯,我写好了!”汤妧兴冲冲跑出来打破了这令人哀伤的平静,她将封好的信交给了田掌柜,“田伯伯一定要帮我带到啊!”
田掌柜收了信,小心翼翼地塞入衣襟里,“小小姐放心,田某一定带到!”
“那么,田某便先告辞了,小小姐,姑爷留步!”
“就走啊?”汤妧只觉得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见汤妧有些不舍的可爱模样,田掌柜一直板着的脸露出了笑意,“小小姐,咱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他伸手,递给她自己刚刚闲时用草编出来的一只蚂蚱,一身翠绿的蚂蚱编的活灵活现。
汤妧伸手接过,看着这灵巧的小玩意很是欢喜,“谢谢田伯伯!”
“那田某告辞!”他向汤妧汤新台二人作揖告别,转身走了。
汤妧看着田掌柜的背影感慨,不愧是做掌柜的,行事真是干净利落。
汤新台揉着汤妧的脑袋,转身亦进了自己的那间小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汤妧:臭小子,耍我呢!
段锦:不,吃你豆腐呢!
☆、【上山】
第二日的寅时末,汤妧伴着村里悠扬的公鸡鸣叫声,挣扎了几番,最终起了床。
这是个汤妧难得的起床时间点,在她人生加起来的二十几年时间里她也不曾这么早起过床。用冷水扑了扑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些,见时间还早,一番洗漱后,颇有心情的梳了个垂挂髻,两边各戴了朵珠花,拨了拨自己的刘海,便出了房门。
一出门便见自家老爹在院子里打着拳,一套拳法耍的虎虎生威,那是他以前跟人学的一套拳法,用来强身健体的,不过她看他打了那么多年,打来打去也只会这一套。
汤新台见汤妧出来十分惊讶,“妧妧今日怎么起的那么早?”
汤妧这才想起昨日田掌柜来后,汤新台便一直闷闷不乐,故而她便忘了说。
“忘了同爹说了,昨日段锦喊我一起去山上摘果子呢!”
汤新台继续打着拳,闻言应了一声,汤妧看了看天色,忽发觉有些迟了,忙不迭去了厨房盛了碗昨日就熬好了的甜粥,咕噜咕噜几口便吃完了,而后又升起了灶火将其余的给热一遍。
她背着一个小竹篓出了厨房,见汤新台还在院子里打拳,跑到他面前道:“我已烧了柴火将粥给热了一遍,爹你的胃不好可记不许吃冷的,待会儿你打完拳便能吃了,我先走了!”
说完,便准备出门,汤新台忙收回动作看着她的背影道:“妧妧上山可小心些!”
“知道啦!”汤妧没有回头,只挥了挥手表示明白。
汤新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恍然间竟生起一种孤寡老人独自在家的感觉,他将自己奇怪的想法甩到脑后,去了厨房打算用早饭。
卯时初,相当于现代五点左右,七月后这个时辰的天空,还未大亮,云层间透过些许亮光,将天地映照的灰蒙蒙的,抬头可见天边还挂着一弯上弦月,几点隐隐的星光闪烁。这个时辰的农家,已经有许多人开始在地里干着农活,以期望早早的做了早早的结束,好躲避正午的烈日。
有人向汤妧打招呼,她一一笑着都应了,一股还带着气雾的凉风吹过,吹乱了她额前的刘海,吹得她心情舒爽,沿路的小草还凝着露水,她伸出手指轻轻一碰,露珠便沿着草叶滑落,滴入土地不见了踪影。她顿时觉得早起来也不错,能够好好的感受一番这舒适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