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真的一心寻死,您别不吃不喝的,这样死的太慢,奴婢们瞧着不忍心!”
“您不是一直挂念着王爷吗?奴婢这就和荷香去尧山下面也给您挖个坑,让您躺在王爷的衣冠冢旁边,您看看行不?”
“爱月,你闭嘴!”荷香先是被爱月的话给惊住,随后“啪”的一巴掌打在了爱月的脸上。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顾瑾璃,声音也跟爱月一样,带着哭腔:“主子已经够难过了,你莫要再往她心口上插刀了,好吗?”
说罢,她抱住了捂着肿起来的脸,“呜呜呜”哭起来的爱月。
两个丫鬟抱头痛哭,声音越哭越大,而顾瑾璃则如同与世隔绝的局外人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眼角才延迟性的溢出了一滴眼泪。
望着手边明晃晃的圣旨,她半晌才扯着如撕破了布帛的嗓子,轻声道:“爱月,你说的对。”
“我的命,是亓灏的。”
“我要好好活着,替他守护好亓国的万里江山。”
“还有,父皇和母亲的江山。”
是了,这皇位本该是亓灏的,可是亓灏不在了,那她便好好的替他守着。
而且,这亓国的江山版图中,也有吞并凤国的很大一部分。
所以,她不管是为了亓灏,还是给天上的父母一个交代,都要接下这个位子。
哪怕众人质疑她的身份,那又如何?
别说这位子是她顺理成章从南阳王手里得来的,就算不是给她的,她若是要抢,也不怕抢不到。
只是,亓灏一死,她便没了争抢的兴致了。
因为,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加起来,都换不回来一个亓灏了……
这般想着,顾瑾璃埋头,抱着膝盖的两臂颤抖了起来。
爱月和荷香愣愣的对视了一眼,然后抱住了强力压抑着哭声的顾瑾璃。
三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可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日,司天监算过日子,明日老皇帝下葬,后日顾瑾璃作为亓国历史上第一个女帝便可登基。
南阳王对此没有什么异议,亲自到南阳王旧府询问了顾瑾璃的意见,顾瑾璃只是沉默的点点头,故而司工坊便开始彻夜不眠的为顾瑾璃赶制登基的龙袍。
陈泽轩的房间里,父子二人对面而坐,默默不语间,却都能看懂彼此的眼神。
还是陈泽轩先开了口:“父王,为什么?”
南阳王温和一笑:“父王觉得她可能会比任何人都适合。”
对于皇位,陈泽轩也没了当初那般强烈的欲望。
南阳王不接位,却给了顾瑾璃,这也好。
那样的女子,值得人将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甘心拱手捧上。
皇位算什么?要是在他手里,她若是要,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
哪怕,亓灏才是让顾瑾璃振作的理由……
“父王打算等她登基后便回南阳,你若是想留下,便代父王好好辅佐她。”南阳王见陈泽轩沉默,笑道:“父王到底是老了,得回去多陪陪你母亲和玉淑。”
陈泽轩望着南阳王和蔼的脸和温暖的眼,心中一酸,挣扎了片刻,才道:“好。”
顾瑾璃登基的前一天,她总算是从自我画地为牢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在荷香和爱月的陪伴下回了宁王府。
宁王府是她曾与亓灏一起住过的地方,那里有他们许许多多的回忆。
往后,她入住皇宫后,便不可能再经常回宁王府。
所以,今日她便要走遍王府内的每条小路,看遍这府内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将曾经过往的点点滴滴都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