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被问的一愣,随后将殷笑的音容笑貌以及这几日的言行举止,仔细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觉得她的确没有半点姑娘家该有的矜持和娇羞。只是青锋到底厚道一些,没有在背后诋毁,而是选择了沉默。
秦穆嗤笑一声,“她那种顶多算是个雌性!不过……”说着话音一顿,“不过她若是能住我内力恢复,就算是只母猪,我也会纵容她!”
“王爷!”青锋闻言骇人,他惊骇瞠目,不可置信道:“殷笑难道就是巫先生所说之人?!”
秦穆微微摇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那个人。但昨日在北牧人的地宫里,与她有身体接触时,我隐约感觉到丹田中有内息流动。虽然十分微弱,但是那感觉不会错。”
“不论因为什么,总算是有了希望。”青锋难得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恭喜王爷。”
秦穆没有说话,视线落在一只花瓶上,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自去年秋天战事结束后,朝中就有流言说他在征战时受了重伤,至今未能痊愈。他一边假做不闻,一边更显狂妄,其实是在虚张声势。那流言虽然有误,但从某方面来说,却也是正确的。他没有重伤未愈,但却在最后一战时中了北夷邪法,内力全失。而这半年以来,他遍寻能人异士,用尽办法,也未见半点效果。直到昨日……一次是她掉入地下,他出手攥住她手腕之时。另一次,是在地宫石阶上,她突然扑上来挽住他的胳膊。虽然都只是惊鸿一瞬,但他的确感觉到空荡已久的丹田中,突然就升起一丝生机,有了熟悉的气息流转。只不过……
“当时情况太特殊,我还不能肯定这关键是在她身上,还是在那地宫里。”
“既然已经有了希望,王爷慢慢摸索便是。相信假以时日,必能恢复!”
“可惜时间不允许。”秦穆眉头微皱,“若是没有这一身负担,就算做个文弱书生又有何不好。北夷人最近动作频繁,即便恐怕已经对我有所怀疑。光是他们到不足为患,可如果消息传出,周边诸国都会蠢蠢欲动。不能只将宝压在殷笑和地宫上,你转告蓝鹰,让他加快动作。务必找到拓跋追父亲的陵寝,拿到陪葬的血菩提!”
…………
这一通莫名其妙的折腾后,殷笑成功地彻底失眠了。
深更半夜的,破掉的窗子实在不知该去找谁修。她干脆把箱子里所有的棉被都搬出来,在床、上角落里絮了个窝,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其中。然后脑袋不自觉地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儿思考着那个唱歌的男人究竟哪路孤魂野鬼,他是要她快去地宫见他么?他找自己又有什么事?一会儿又回忆着方才发生的场景,只觉得既诡异又莫名其妙。
天色将亮之际,她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会儿。等到再睁开眼睛时,成功的被从窗子里灌进的冷风吹得受寒伤风了。
喉咙干涩肿痛,裹在棉被里的身体感觉皱巴巴地,一阵阵发冷。殷笑连着打了五六个喷嚏,然后发现自己的鼻子像是被塞进了两团湿棉花,也罢、工了。
“唉……”她艰难地叹口气,一边默默地将昨夜那袭击自己黑影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有气无力地下了床,翻出两件自己最厚的外衣装备,统统套在了身上。
要是没记错的话,秦穆昨天说过让她今天去找蓝羽领要银子买衣服。晚上要随同他一起去刺史府的晚宴。不过她真的难受不想动弹啊,不知道能不能请个病假挺尸一天。
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因为殷笑刚一出门,就碰见了奉命前来寻她的青锋。
后者见她面颊潮红,双眼浮肿,颇有些意外。但随即,青锋的注意力便被破掉的窗户吸引了注意,诧异道:“你的窗户是怎么回事?”
殷笑想说昨晚房里闹贼,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记得秦穆说过,行辕中不有影卫。即便自己这小侍女住的地方没有这种高级别配置,可整座行辕才多大的地方。那些人都是高手,不可能昨夜没有察觉到此处有异。但察觉了又不出手,那只有一种解释……秦穆授意的。
昨晚那黑影显然是要找什么东西,而她浑身上下就没有值钱的。所以想来想去,觉得那人极有可能就是冲着那块雕着狼头的乌金石来的。
之前秦王八说过,要让她拿着那块石头,假做毫不知情,好引奸细上钩。后来在地宫里找到另一块之后,他又说她捡到那块没用了,让她随意当掉。可她觉得秦穆不像是已经知晓了那奸细究竟是何人。说变卦就变卦,谁知道是不是背后有了什么动作。没准昨晚那一处就和他有关呢。
而青锋又是秦王八身边的亲信。若他是昨晚的奸细,她说出此事,岂不是自寻麻烦。若他不是,也定是和秦穆同一鼻孔出气,说不定早已知晓昨夜状况,现在只是明知故问。
但不管究竟是哪一种……她偏不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