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再一次响起,依旧不太清晰。
白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想起来了,这是殷笑那个铃铛发出来的!
上次听到的时候,除了格外悦耳之外,他觉得这铃声还有着某种魔力,能够直慑人心魄。而这一次,这声音里又多些东西,好像再对他诉说着什么。
可是,深更半夜,这铃声为何在此处响起。难道……
方才那种慌乱,突然又袭上心头。
“殷笑!”他高声叫喊着她的名字,左右四顾。
“殷笑,你是不是在这儿?”
“你到底在哪儿?我是白冉,你快回答我!”
“叮铃……”那铃声又起。
然后,一声一声,不绝于耳。
白冉目光闪动,猛然想起什么。他从怀中掏出殷笑送给他的那片可以夜视的石头,然后飞身下马。几个起落,迅速奔向铃声传来的方向。
…………
原以为大家齐心协力,一天就能搞定。谁知义庄下面挖地道的工程,竟比想象中的要艰难浩大许多。但又怕万一事关重大,一旦雇佣外面的劳力,挖通之后会泄露什么秘密。于是昨日经众人商讨,捕头大人定论,决定由不当值的捕快们轮流来做苦力。
胡三儿昨天在衙门当值,今天一大早便跟着另一伙兄弟去挖坑。
昨夜不知为何,他竟整宿睡眠不佳。所以今日这铁锹抡起来,只觉得格外的艰难。
地道昨日向内延伸了一段。
逼仄狭窄的地方本就空气不畅,再加上几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挤在里面,做着重体力劳动,汗流浃背地喘着粗气。那种感觉,简直迷之经典
好在柳青平日里凡事身先士卒,在弟兄们面前颇有些微信。此刻人虽不在,也没人背后怨怼。
只是再怎么没怨言,活儿不好干是事实。
当第五筐土被运出去的时候,有人一把将锹戳进前方土堆,靠着墙坐了下来。
见他领头休息,胡三儿和领一个捕快也都把锹扔下,双双坐在地上。
“外面的兄弟,歇会儿再干!”那人冲着地道入口喊了一嗓子,也不管声音能不能传那么远,从口袋里翻出烟荷包,就准备来上两口。
赶在火石点燃之前,另一名捕快急忙阻止了他,“要抽出去抽,这里不通风,你准备呛死我俩?”
那人被他说得有些悻悻,却还是将东西收拾起来。他不停地打着呵欠,然后张嘴的动作忽然定格在那里,眼神也直勾勾地盯着地道尚未挖通的土堆。
胡三儿见他那副表情,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未见任何不妥。不由奇怪,“你见鬼了啊!”
那人仍旧盯着那里,“刚才插在土上的锹,好像动了。”
“你没插结实吧!”胡三儿不以为意,“要不就是看花眼了,这里光这么暗!”
“应该不是。”那人努力眨眨眼,“刚刚那锹我是斜立着插的,现在都快横过来了。而且……”他顿了顿,抬手虚指向前方,有些艰难道:“而且,我感觉是周围的土在动。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土里爬出来一样。”
这话说的人忍不住发毛,尤其这地方还是在“风水甚好”的义庄下面。
胡三儿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
另一个捕快大概为了自己壮胆,故意恶声恶气道:“别他娘瞎扯,我怎么就没看见呢?好好的土,要爬也顶多是条虫子!”
他倒是突然提醒了胡三儿,“该不会是条大长虫吧!在地底下冬眠,被我们给惊醒了。”
像是要应验什么,他话音刚落,那柄铁锹忽然晃悠了两下,应声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