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殷笑对上他严肃的表情,忽然笑了出来,“他不在不要紧,不排除他有帮凶啊!”
竟然还有帮凶?!
柳青觉得自己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被颠覆了。
他盯着殷笑看了的会儿,吐字略微艰难,“殷……殷姑娘,这个……不会又是你毫无根据地猜测吧……”
殷笑毫不避讳地点点头,“猜测倒是猜测,不过并非毫无根据。你……”话音一顿,她忽然想起来,上次自己和白冉在那所供奉着无名牌位的小院里看见的事,一直都没有告诉柳青。
那天他们回来的时候,他睡了。原本打算第二天讲,结果第二天他又早早离开了。然后就便忘到脑后,一直拖到了现在。
“是这样的……”殷笑思索了一下,用最简单的语言将那天的事情,还有自己昨夜的一些推断说给了他。
柳青听过后,一时间情绪竟有些愤慨,“我上次就说先抓人,你非拦着!要是带回来严加审问,说不定早就发现他不是哑巴了,而且和沈从山还有瓜葛。”
“可这也不能证明兰香就是他害死的啊!”殷笑一阵无语,“先不说所有的事情是否有联系。沈老夫人虽然表面潜心向佛,不问世事,可并不是好相与之人。花老伯能在她眼皮底下将自己伪装的如此好,绝对不是你随便就能审问什么东西出来的。”
柳青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找不到语言反驳。于是不服气地扭过头,愤愤地嘟囔着,“说的我好像一点儿用都没有!”
殷笑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好笑,凑过去在他眼前摆了摆手,“好了大捕头,谁说你没用了!义庄地道的事我还指望你帮我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呢,你和府尹大人说了没有啊?”
“呃……”柳青神色一僵,“我忘了……”府尹大人那天回来就劈头盖脸一顿训,训得他直接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殷笑翻了个白眼儿,一脸“我就知道你不靠谱”的表情。
“呵呵……”柳青干笑两声,找不到替自己辩解的理由,干脆转移话题,“对了,我昨天碰见你那个很会剪纸的小姐妹了!”
“小梅?”殷笑斜睨着他,笑得不怀好意,“你该不会也是找人家剪小相去了吧?”
谁知柳青闻言却黑了脸,“殷姑娘!我怎会去和一个姑娘家要那等贴身之物,切莫毁人清白。我是去查案,正好在沈府花房碰见她的。”
“你在花房碰见她?”殷笑一怔,那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又突然出现了,“她去花房做什么?”
她的反应让柳青略感奇怪,“她说她喜欢花草,偶尔会去花房和花匠老伯要些修剪下来的枝叶,自己养活。你不是和她同屋住过么?竟然不知道?”
殷笑微蹙了眉头,“我和她同住的时候,她从不养花草。”
柳青不觉得有什么,“室内草木多了湿气重,她大概是怕你不喜欢,所以就搬走了吧。”
这是什么牵强的理由啊!
殷笑无语地看着他。心头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强烈了几分,却依旧说不清是为何。
“唉……”柳青叹了声,颇有感触,“那位花匠老伯装哑巴倒是装得跟真的一样。你要是不说,完全看不出。”
“你问他什么了?”殷笑随口问了句。
“也没问什么。就是被一只死老鼠吓了一跳,然后正巧花老伯那功夫从外面回来。就和他比划了两句。”
“死老鼠都能吓到你!”殷笑鄙视他一眼,后面的话还不等继续,就听见“咕噜”一声腹中空鸣。
“呃……”柳青面上露出一丝尴尬,而后干笑着搔搔头,“有饭么?我还没吃晚饭呢!”
“有饭,你等着啊。”殷笑边说着边往外走,一只脚迈出门口时又停顿下来。她扭过头,冲着屋子里一比划,“柳大哥,劳烦把屋子收拾下。收拾好了饭就好了。”
晚上,殷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好不容易睡了过去,梦中却又一片混乱。场景颠倒,人声嘈杂。看不清楚,听不真切。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的最后,所有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茫茫白光。白光里,她看见女人的下肢悬在半空。裙摆下的双脚晃晃荡荡,鞋面上的红梅鲜艳如血。
殷笑猛地睁开了双眼。
微微喘息着,发现窗外天光已经大亮。
她撑着胳膊坐了起来,电光火石间脑中有一道光亮一闪而过……她知道被忽略掉的是什么了?!
是小梅!
从头到尾,这个瘦弱胆小的姑娘都被她忽略了。但仔细想来,兰香之死从头到尾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地方,就是她的证词。
不是死后移尸。出事地点和后厨仅一墙之隔,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就算因为什么,兰香在遇害的时候无法发出声音。可那样重的石头,一下接一下地砸下去,总会有些不同寻常地响动。但小梅却一口咬定,那夜她既未瞌睡,也未听见半点动静。
如果小梅说的是实话,那么凶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不发出半点动静。就算是鬼,搬动那么大的石头,恐怕也是要有声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