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夏知秋率先打破了平静,“殷姑娘,这些话我有许多年未对任何人说过了。冒昧找你,除了想说说话,还有一事相求。”
“有事?”殷笑看着他倏然严肃的神情,忽然一种不好的预感……能够进入她的梦,又制造出臆想中的世界。活人的意念是不可能如此强大的,除非是专门修行过的人。但她可以肯定他不是。如此说来……殷笑倒吸了一口气,“夏知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在青州府大牢么?我这就醒过来去见你!你有什么话当面说。”
他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无奈,“殷姑娘,我送给妙容的玉佩是我家传之物。请你务必尽快去找她要回。”
“为什么?!”殷笑诧异,“你送出去的东西等你出去了自己去要!这种讨人嫌的事我可不做。”
“殷姑娘!”夏知秋立刻焦急起来,“夏某求你,务必尽快将那玉佩从妙容手中要回,而且一定要有第三人在场。否则……否则她将有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殷笑怔住,随即炸毛,“你怕她有杀身之祸,就不怕那玉佩给我招来杀身之祸!”
“不会!你将它交给晖王殿下,就说那是他一直想要找的东西!”
秦穆一直要找的东西!秦穆一直在找什么东西?!为什么夏知秋会知道?!
殷笑惊疑不定地看着的人,眸色渐渐冷凝,“你到底是什么人?北夷探子?”
夏知秋摇头,“我是个普普通通地酿酒师。不过祖上出了几代能人,恰好留下了晖王殿下想要之物。”
殷笑蹙了蹙眉,还想再问些什么。然而刚刚吐出个“你……”字,周围的景色便骤然出现了变化。
满山遍野的紫色花朵簌簌凋谢枯萎,眼前人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透明。视线里,夏知秋的嘴一张一合,努力地在对她说着什么。可她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的口鼻中渐渐渗出黑血,看得她心惊肉跳。
“夏知秋……夏知秋!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
“夏知秋!”
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呼喊声中消失不见,
殷笑猛地睁眼,然后“扑棱”了一下坐了起来。
眼前的景物有些昏暗不清,她眨了眨眼,还不等魂魄彻底回位,便听见一道低沉且略带嘶哑的男声在身旁响起,语气十分的不满,“天还没亮呢,你诈什么尸?!”
她怔了怔,转头看过去,就见秦穆正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他发丝微乱,双颊略红,俊朗的眉宇间写满了被吵醒地不耐。锦被只盖到胸口,里衣的衣襟微微敞开,胸口结实的肌肉隐约显露在外。
殷笑惊骇瞠目,下一瞬急忙了眼睛。
“幻觉幻觉,这是幻觉。”
“一定是又做了另一个梦,醒过来就好了。”
“再睁眼时一切正常。一定会一切正常的!”
她默默念叨一会儿,然后吁了口气,倏地睁眼……
眼前的景象的确不一样了,因为秦穆已经坐了起来。原本还搭在身上的锦被彻底滑落,他的衣襟是全部散开的,整个前胸都裸、露在外。精壮的胸膛上,长短不一的伤疤纵横交错,竟有种说不出地视觉冲击。而且最要命的是,他正一点点朝她靠过来。一呼一吸间,微热的气流喷洒而至,带着男人独有的清冽气息,让她汗毛乍起,莫名地焦躁不安。
殷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突然一跃而起跳到了地上。动作敏捷迅速,堪比山上的猴子。
秦穆动作一顿,看着她慌慌张张地样子眉头微皱,然后冲着某一处扬了扬下巴,“正好,你去给本王倒杯水。”
可殷笑却站着不动,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见衣着完好立刻松了口气。而后抬起头一遍又一遍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双臂交叉胸前做了个防御的姿势,“为什么我们两个会在一张床、上?!”昨天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屏风后面的小塌上睡下的,怎么一睁眼就换了地方。
秦穆闻言眉梢微挑,“能和本王同塌而眠,是你的荣幸。怎么你还心有不满?”
殷笑没说话,可眼睛里却清清楚楚地透露出一个信息:我不光心有不满,我肝也有不满。我五脏六腑,浑身上下哪都不满!
秦穆冷笑一声,唇畔渐渐勾起个嘲弄的弧度,“殷笑,你不知道你睡觉的时候会梦游吧!”
殷笑骇然,“我梦游?!”随即斩钉截铁地否定,“不可能!”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睡觉梦游!若真是如此,在安阳沈府做工时不会没人发现。而且她在白冉那里借住时,也没人告诉过她。
“呵……不可能?”秦穆随手扯过只软枕,懒懒地斜靠在上面,幽深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仿佛能洞穿一起,“殷笑,可不可能,用事实说话。昨晚可是你自己爬到本王床、上的,而且赶都赶不下去!”
百里香又名鹿香草,地花椒。我国甘肃陕西一带很多。这里借用一下,架空文,请勿考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