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响,林致远身边那棵槐树突然拦腰断了,巨大的树冠歪下来,叶子哗啦啦落了一地。
林沁宛手足无措:“大哥别生气,这……这都是那个奸细胡乱编造的污蔑你的,我们根本就不相信。”
林致远凉凉地笑了,整个人阴森的仿佛来自地狱:“想找儿子,那也要看他有没有命回。”
林沁宛悚然,看着林致远大步走开,自己的脚却像长在了地上,半晌动不了。
方才她定是看错了,大哥怎么会露出那样可怕的表情,好像择人而噬的猛兽,下一刻就会把周遭的一切都撕碎。
她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叫来管家:“这棵树方才被风折断了,你赶紧找人打扫干净,不然侯爷和夫人见了不剥了你的皮。”
“是,我这就去叫人来。”
管家忙不迭应了。虽然心里奇怪,却不敢多问一句。
林致远回到屋内,从角落的箱子里拿出母亲年轻时的画像,展开看了半晌,又卷好放进箱子。
奸细,私生子。
亏他还以为他是良心发现才来主持自己的婚事。
如今看来却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林致远面上挂着冷酷的笑,双眸隐隐泛出血色。
若说他心中还有一点柔软,那就是因为晓晓和母亲。
这两个女人是他生命的全部,哪怕受到一丝伤害,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天暗下来,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请林致远:“侯爷到了胡同口,老夫人让大少爷和三小姐一起去门口迎接。”
林致远转头看着她:“我有些累了,不想去。你吃饭时再叫我。”
丫鬟见林致远神色不虞,不敢多说什么,直接去回老夫人。
老夫人不知林沁宛和林致远说的那件事,便以为林致远在使性子,抱怨道:“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阿远和他父亲却总是不对付。以前小些还好,现在都要做官娶亲了,怎么还是不懂事。”
一个是老子,一个是儿子,老夫人自然觉得做儿子的应该退一步。
况且儿子这次扔下公事回来,也是为了孙儿的大婚。他再不喜欢父亲,也不能避而不见呀。
“阿远这是大了,听不进我的话了啊。”老夫人很是伤心。
刘嬷嬷在一旁劝:“老夫人不要多想,大少爷刚从宫里回来,这会子还没缓过劲儿来呢。再说屋门口一堆人,他连站的地儿也没有,倒不如等侯爷收拾干净了再去拜见父亲。大少爷是个通透人,平日对老夫人最是孝顺,侯爷要是能回转过来,大少爷高兴还来不及呢,怎能不孝顺侯爷。”
老夫人转忧为喜:“瞧我这脑袋,我倒忘了阿远刚从宫里回来,他小人儿家几时见过那种仗势,这会子定是乏了。”
正说着,丫鬟来报,说侯爷和二少爷已经进了二门。
老夫人惦念儿子多时,当下起身,被丫鬟婆子拥簇着往前边去了。
她看到儿子的时候,儿子正撩了衣摆跨火盆,一旁朱氏正拉着林玉枫的手问寒问暖,根本没发现自己这个婆婆。
“琰儿。”老夫人颤巍巍地唤了一声儿子,眼睛黏在儿子脸上,将他仔仔细细瞧了个够。
“我的儿瘦了,也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