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市公安局内的审讯室里,却还亮着灯光。
当安然坐在审讯室里,面对这眼前这个一身光环的“成功人士”时,长久压抑的愤怒几乎要爆发出来。
程喜祥,四十三岁,一个个子不高、身材肖瘦的男人。一件高档羊毛衫外面,罩着一件羽绒夹克,脚上踏着一双凉拖鞋,两只眼睛圆碌碌不停地眨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东烨酒店”董事、执行总经理’、即是老板,又负责运营的风云人物;也是梁滢心口中所说的“程爷”;也是让文勇闭口不谈的人。
他坐在审讯椅上,看着眼前的老贺、安然与田勇军,就像是早知道这一天的到来,对于盘问,有问必答,脸上,始终堆着笑意,还不时地转动着手上的一枚巨大黄金的戒指。
“你酒店内部存在容留妇女从事犯罪行为的现象,你知道吗?”田勇军厉声问到。
“知道啊!”程喜祥回到的非常平静,就如回答自己是否吃了早餐一样的平静。“我这不也是为了生意吗!做生意,谁不是绞尽脑汁呢。”
“你知道这是犯罪吗?”
“知道啊!但是我也是没办法啊!”程喜祥把脸上的微笑换成苦恼:“我打开酒店的门,房租、水电、人工、税务等等等等,哪一天不是十万八万的支出。要不弄个几个漂亮姑娘在房里,凭什么把士多店卖三十一打的啤酒买到三百?”
田勇军愤恨地看着眼前这个无赖一样的人,真的想上去抽他两个耳光。
“程爷是吧。”安然突然平静地冒出了一句,她说话的时候,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好像是想与对方握手一样。
程喜祥有些错愕,也不知所措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时候,安然迅速地瞥了一眼,程喜祥的手上,没有如文勇一样的L形纹身。这个现象,让安然心底有些失落,也有些狐疑。安然立刻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见到安然的手又收了回去,程喜祥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嗯。”应了一声,立刻就知道自己失言,赶紧慌乱的说道:“您真是折煞我了,叫我程喜祥就可以了,程喜祥就可以了。”程喜祥不迭地说道,遮掩自己刚才的慌乱。
“你女朋友倒不少,是吧。”安然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道。
“男人吗,不都是喜欢这口。”程喜祥不明所以,故作轻松地回答。
“女朋友多了也是一种负担。”安然继续平静地问。
田勇军看了一眼安然,不明白她问话的用意。
“那是,那是,您真不愧是做公安的。对人间这些事掌握的清清楚楚。我实话告诉您,这世间啊,啥事都不能多。”程喜祥满脸疑惑,但是却顺着安然的话回答。
“不喜欢了一般怎么处理?”安然一如既往地平静。
“不喜欢?。。。。。。女人是个宝贝啊,咋能不喜欢呢。。。。。。”。程喜祥迟疑了一下,他在思考安然接下来会问什么问题。
“不喜欢了,通常都会装进塑料袋投进海里,对吧。”安然猛然加重了语气,眼神凌厉地盯着程喜祥的眼睛。
程喜祥被安然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由自主地一哆嗦,片刻,他便恢复了平静,“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警官,您真会开玩笑,我疼她们还来不及呢,投进海里,我还不得心疼死啊!”
程喜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然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在那一刻,安然从程喜祥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不舍,一丝心疼又有一种无奈的情绪。
“那就是你还喜欢,只不过她要坏了你的大事。”安然的语气依旧是很重,很严厉,眼神依然凌厉。
“我。。。。。。我就是提供个平台吗,能有啥大事。开酒店,存美女,就跟渴了要喝水一样的正常。”程喜祥的语气放慢,一边说话,一边思考。
“比如说,她想把你的罪恶告诉给第二个人。”安然往椅子后面靠了回去,好似对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样子,轻松,自在,虽然背上剧烈的伤痛让安然想倒吸一口凉气,可是她毅然忍住了,默默地看着程喜祥脸上神色的变化。
程喜祥的脸上,瞬间泛起无数种的表情,慌乱、失落、恐惧。那些复杂的情感在脸上交织着,似乎是在做激烈的斗争。
“给我时间,我想想。”程喜祥似乎很累,一下子变得很累,甚至是虚脱了一样的呆在哪里,没有了先前的玩世不恭。
就在安然和田勇军对程喜祥深夜提审的同时,其他的侦察员再一次对“东烨酒店”进行了彻底的搜查,在这次搜产中,侦察员们在“偶遇”咖啡厅找出了一间隐秘的密室。
这间从外面贴着“杂物房”标示的房间里,摆放着二十几台电脑及IP地址转换器。
杂物房里,还有一些来不及销毁的电脑硬盘。侦察员们希望,能恢复那些被删除的聊天信息。希望这些信息,能帮助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重新获得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