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他不能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赵高,但他就是赵高,他先要借吕不韦的势,考史学童,一旦考过,三年后他再去考揄史时,凡凡已经登基,到时候他再披上隐宫这个赵高的身份,至少有“秦始皇”担保。
等过了揄史,他再考尚书卒史,彻底进宫,名正言顺的考到凡凡身边去。
待到两人会师……
他仰头,感受了一下雪花落在脸上的冰冷,苦笑起来。
做赵高啊。
为什么他要这么犹豫不决?
鹤唳啊鹤唳,如果不是深爱这个朝代,和这个帝王,他怎么会有来这儿的资格?
可是一旦做了赵高,就意味着,他要处心积虑,亲手毁了他深爱的一切啊……
这个任务,究竟对谁是不残忍的?
眼前,吕不韦会客厅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宛如远古回响一般的吱呀声。
两千多年后,蓝色的光门无声无息的出现,无声无息的抛下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溶解。
鹤唳趴在地上,冲着周围围上来目瞪口呆的众人嫣然一笑,随后提气大叫:
“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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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起水桶往外跑,一会儿就提过来一桶热水回来,发现鹤唳已经乖觉的脱光了,一动不动的趴着,眼睛大睁的看着他,颇为骇人。
“你,你瞪我干什么?”
“想干嘛就干……我闭眼会死。”她轻描淡写,还奋力眨眨眼,“呀呼,好累呀!”
鹤唳自来秦国后,最开始便已经是重伤,此后连日带伤奔波行动,精神上愈发亢奋不算,肉体却不容她继续妄为,随便来个普通人,这样的伤痛恐怕早就准备卧床一个月,偏她强行生龙活虎,时至今日,其实已经濒临倒塌的边缘。
说闭眼就死,真的不是玩笑。
杭朝义有一些无奈,更多的是复杂,他拿着热毛巾开始给她擦身,发现鹤唳身上有不少地方有小块的皮被撕裂,应该是皮肤骤然接触冰块粘住了造成,幸好她自己把衣服脱了,她已经察觉不到痛,只是在杭朝义的热毛巾碰到她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的知觉。
“嘿,后一点儿,那儿,痒……”
“这不是痒,你冻伤了。”杭朝义绷着脸,他能看到身=下的身体如尸体一般青紫,有些地方乌青大片蔓延,还有跳动着的血管,他简直无处下手。
“你,做完了?”他强行镇静,抖着手擦她的身,开始找话题。
其实他无所谓知不知道,甚至觉得问出来对鹤唳来说是一种侮辱,她虽然性格不靠谱,可是不知怎么的,他无条件相信她的职业操守。
不完成,她不会回来躺下的。
“嗯,继续聊。”鹤唳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她明白杭朝义说话的原因,并没有表示不满,“还是个小宝贝儿呢,真可怜,什么都不知道就与世长辞了,我一般干活都会跟人打个照面的,至少让他们的生命中留下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