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秋氏跟相貌英俊的独孤绍德站在一起,说不出的别扭,怎么看都有些不甚般配。
独孤维澈和独孤维澄面相南辕北辙,一个虽然随了母亲微黑的皮肤,相貌却随了父亲,还是挺英俊的。
另一个像极了母亲,都是细细的眼睛,黑黑的脸盘,只是颧骨稍低,人显得温和不少。
好在独孤维宁长得像父亲些,双眼狭长,继承了独孤家典型的凤眼。五官也是极明朗的,虽皮肤算不上白皙,也算得上小美人一个。
见独孤维唯扶着沈氏的手臂向这边过来,秋氏忙向前几步见礼,堆起满脸的笑容,口称大嫂。
“哎呦,十多年没见了,大嫂还是老样子!”秋氏见沈氏下车,迎上前夸张的说道。
“弟妹也还是老样子,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变化。公婆这么多年蒙弟妹照顾,辛苦了。”
“哪里,哪里,不辛苦,做人媳妇照顾老人应该的。”秋氏笑逐颜开。
妯娌两个寒暄两句,各自让小辈上前见礼。
独孤维宁见礼时,沈氏几不可察的蹙眉。果真是个不懂规矩的,毛毛糙糙心不在焉,老盯着维唯做什么?
独孤维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姐明目张胆、毫不收敛的目光权当没看见,规规矩矩给秋氏行了个标准的福礼,然后跟秋氏生的儿女们也都挨个蹲身行礼。
没办法,谁叫她年龄最小呢。
沈氏见自家女儿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行止半点不差,心里也颇感欣慰。
女儿性格跳脱,但大面上从不会出错。她瞥一眼把女儿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几番审视的独孤维宁,心里却添了层隐忧。
定北伯夫妇住在伯府中轴线上的定波堂。门口站着两个身穿翠绿比甲的丫鬟,见众人过来,其中一个圆脸的忙进去禀报,另一个高挑个子的打起门帘,躬身说道:“大爷、大夫人快请进,老爷跟老夫人等候多时了。”
定北伯与夫人都是六十多岁的年纪,听见禀报都从官帽椅上站起来向门口张望。
独孤绍棠携沈氏抢上前跪倒,口中道:“不孝子回来了!”
沈氏也忙道:“媳妇见过公婆,十多年没在身边伺候二老,是媳妇不孝。”
老夫人已亲自上前扶起长子,哭道:“这回可不走了吧?”
定北伯也忙让沈氏起身,道:“这些年你照顾老大,养育孩子也辛苦了,快起来吧!”
独孤绍棠将老母一番安慰,好不容易等老母止了哭,牵了独孤维唯的手上前,道:“娘,这就是您老的小孙女维唯。”
独孤维泽和独孤维濯去年便随宁王一起归京,倒不用介绍。独孤维唯生在弁州,长到十一岁才初次见到祖父祖母。
独孤维唯从容的上前双漆下跪,行了个大礼,磕头道:“见过祖父,见过祖母。孙女给祖父祖母请安了。”
对于祖父祖母,未见面时独孤维唯完全无感,等见了面,因血缘关系而滋生的孺慕之情油然而生,打心里就觉得亲近。
老夫人再次从椅上起身,要亲手去扶独孤维唯,身边的丫鬟忙道:“老夫人吩咐一声,让奴婢们来就成,您老不能一高兴就不顾身体了。”
她边说笑着,边去搀扶独孤维唯。
独孤维唯暗想,这个大约是祖母面前得脸的大丫鬟,不着痕迹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