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鑫也不需要他们说话,他只想把话讲清楚,莫要受了牵累就好。{〔〈
接着,丁鑫把自己与丁淼素日不合,以为丁森、丁淼都是钱皇后的人,从此愈疏远二人的事说了,又说了每年都托人往家里送银子,前些日子才忽然得知父母已经逝世。
武承肃听到这话,不禁皱了皱眉。
阳筠略一低,心里闪过几个念头。
丁鑫说话时抬头看着二人,自然将二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道果然连他也受了怀疑,更是打定主意要把话讲个明白。
“说来也是巧合,因年前太子妃殿下赏了几个金瓜子,奴婢便取了两枚,换了五十两银子给同乡带回去。
“奴婢这个同乡唤作罗兴,是往临水走路倒货的,每年年节前把临水城一些新出的玩意儿家去货卖,开了年便把家乡的土产,并沿路收的各地干果吃食收了,运到临水来卖个新鲜。当初奴婢入宫前,家中便教与这人联系,这些年一直没变,年节下都是他在宫门口与奴婢交接。
“今年罗兴又来,奴婢照旧给了银子,也不知他是怎么回事,奴婢看他脸上竟似乎不大心安,只是他照旧接了银子,奴婢便把这事暂忘了。
“直到年后,罗兴回来,忽然说奴婢双亲因欠赌坊的银子,被人活活打死,并把银子全数退给了奴婢,还说自己一年没家去,并不知这些事。奴婢先时不禁有些懵了,回过神来才觉得不妥。
“想起年前那会儿罗兴的样子,竟是年前就知道的,独瞒着奴婢。
“可要说他存心要卷了银子走,倒也不像,要说他安了什么好心,奴婢更是不信的。奴婢琢磨了几日,觉得父母之死怕有蹊跷。
“奴婢本想请太子殿下做主,查清奴婢双亲死因,却因瞧见了太子妃殿下赠太子殿下的那方墨锭,猛地觉出其中关窍,竟是与奴婢那两位兄长有些关联。奴婢辗转几日不能成眠,终还是决定把事说出来。
“若能讲得明白,二位殿下信了奴婢,便是奴婢的造化;若二位殿下不信,奴婢愿受刑罚拷问,以证奴婢忠心。”
丁鑫语毕,便重重磕了个头,半晌也不起身。
阳筠听了他最后一句话,悄悄抿嘴一笑,看了武承肃一眼。
武承肃脸色果然难看。
“原来我就是个爱动刑,随意拷问宫人的人!”武承肃冷哼一声。
丁鑫这才觉失言,忙又磕了几个头,口中称罪不停。
武承肃也是恨他失言罢了,于他方才所言信了有六分,并没想将丁鑫立即问罪,或送去后坊拷问,只需与阳筠商议一番罢了。
阳筠倒信了七八分。
不为别的,丁鑫对武承肃确实忠心。虽然武承肃为人阴晴不定,让身旁的宫人忐忑惶恐,生死关头时这份忠心未必可保,但如今还是太平时候,跟着武承肃总比与旁人沆瀣一气的好。
且当初阳筠便觉得丁鑫清白,也是因他不为丁森所用,才会有丁淼入宫一事。不过是几次试探丁鑫并不答话,又好像连家中父母亡故多年也全不知,阳筠才生出些疑心的。
方才听他一说,那罗兴竟有些古怪。
阳筠不禁有些灰心:那个叫罗兴的贩子,只怕如今已遭了毒手,被人灭了口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