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王保林的父亲真的从山上回来了。
一对老夫妻跪着求大队长,也没有求回到上山砍树的差事,并且还被大队长教训了一顿:“再不管好你们的儿子,就不是不要你砍树这么简单。”老夫妻听得出大队长深层意思。
大队长心想,要不是看在你老婆还懂事的份上,那年,她就将他的事说出去,留有一点情,这次保林大闹大队部,大队长非将你们三间茅屋给扒掉不可,让你们住无居所。
保林父亲拉了拉老伴,意思说算了,回去吧,话都封了口,再说也无益,老夫妻垂头丧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求也没求到,还灌了一肚子气。
“妈,爸,不用怕,这事我能摆平。”
“儿子,算了,苦就苦一点,人家能过,我们也能过,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父亲虽然有力气,但胆很小。
“爸,我有个同学父亲在公社当社长,我去找他。”
“算了,不就不要你爸砍树嘛,也没有几天了,工分少点就是了,也饿不死。”
“保林,还不是你,你真不懂事,为了一个外人,你何必要得罪大队长呢?”母亲语重心长的说。
“妈,你没有看到,要是你看到,也会站出来。”
“好,好不说了,事都过去了。”父亲接了一句。
“这事,我还想同我同学说说。”保林还想扳回这一局。
“若是你告不倒你家,人家还在台上,你还不是要受人家管,到时候,他不常给你小鞋穿才怪呢,大队长不是一个好东西,人人都知道,接下来麻烦就更多。”父亲也这样说,保林不好再说什么。
母亲这么说也是,就这件事,最多让父亲回去砍树,下回呢,再下回,一件事接一件找你麻烦,老百姓也拆腾不起呀。
王保林这么想,只得听父母的话。他毕竟涉世不深,这里的水有多深他还不知道,这不是凭个人义气。
王保林内心里不是这样,他认为有理能走遍天下,不是父母为他读书吃了太多苦,怕父母为他担心害怕,他会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他不仅去公社,他还要到县里揭发大队长调戏女人罪行。
人们说:“人是英雄,钱是胆。”可,他是英雄,他没有钱,也没权,也奈不了父母呀,但,他也怕,若是不测,必将牵连生他养他的父母。
他不得不暂时放下。
夜幕开始降临,白天发生的事都被黑暗掩盖了,一个个自然村落都远去了,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夜静得没有一丝声响,连村里的狗也不叫了,只有豆大的香油灯芯上火焰一跳一跳的,感觉还有什么事要发生。
谣谣家没有男人在家,一个人早早的就躺下了,回想着她从外省嫁到这里,也是为了逃避大队大队长歪瓜裂枣的儿子,没想到遇到了一个跟自己父亲年龄差不多的大队长,这样的恶人,让她心里十分的害怕。
又想到这小伙子胆量还真不小,竟然敢同大队长对着干,并且是为了她,她想象不到这村还有如此有正义感的年轻人,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外面的狗一声接一声的狂吠,她不敢点灯,摸黑起身下床,摸摸房门是不是闩好了,又来到窗前,看看窗户关好了没有,不看还好,突然一条黑影正好从她窗前一闪而过,吓得她差点尖叫起来。
还好,她没有发出声音,她虽然脑海乱成一团,但脑子还算清楚。
这是谁呀?不会是自己的幻觉吧,她突然想到白天的事,身哆嗦了一下。
他(大队长)要是又来了,怎么办?她光着一双小巧玲珑的脚,轻轻走到房门边,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木棍,举过了头顶,心想你要来,今晚就跟你拼了,就是死也不让你得逞。
她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咦?狗怎么不叫了,是不是被他(大队长)给毒死了,她也听人们说过,只要大队长看中的女人,一个也逃不脱他的魔掌。
她屏住呼吸,可听不到外面一丝丝动静,就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她看了看窗子,外面一团漆黑,突然听到有敲击窗户玻璃的声音,声音虽不大,却像是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上,她身体一阵紧缩,这回真的来了。
谣谣的头发像是一根根立了起来,她一根筋的想,一定要保护好身子,决不让这恶棍毁了自己的清白。
又过了一会,好像有人在窗外叫她的名字:“谣谣,谣谣,开门。”
谣谣太紧张了,手心直冒汗,听不出是谁的声音。谣谣想,你学我老公的声音骗我开门,不会踩你的,学的声音都变了味。
“谣谣,开门是我。”
谣谣双手握着木棍更紧了,她自己也感到身体在发抖,她告诫自己,不能,不能开门,一开门就说不清楚了,那她与大队长的事就坐实了。一旦坐实,就是肚子里的孩子,老公都有可能怀疑是大队长的,她的一生将如何渡过“。。。。。。。”
婆妈在另一屋里住,她也睡得很死吗?这么大的动静,她没有听到?是不是也不敢出来,若是在自己家里,老娘会起来帮她的,远水解决不了近渴,想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干什么。
反正,她不开门,只要他闯来,就给他当头一棒!
对了,她还有一个法子,一棒没有打倒的话,她就大喊大叫,拼命的叫,到这个时候,有什么脸面不脸面的,比乖乖的给身子给他强,说不定还能自救。她这么想着。
不是为了两寸的嘴,要吃饭,新婚不久,怎么也不让老公离开她。
唉,只身一人嫁到这里来,指望有了男人,她什么也不怕了,她想哭自己的命不好,可是,她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