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笑容里却掺杂着很多的无奈:“路路,我今年本命年。”
本命年是个坎儿,我身子前倾给了她一个简单的拥抱:“拿出你的勇气来,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如果爱他,就抹掉所有痛苦的往事好好爱下去,如果不爱了,转身离开,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前进的脚步,好的男人是一杯陈年佳酿,会在灯红酒绿之时微醺你的每一寸神经,让你沉醉而欢愉,但是坏男人就像一杯毒酒,浸入肌肤之后,没有人能在毫无解药的情况下全身而退,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一种治愈感情的解药,唯有时间,和自己的决心,才能化险为夷。”
苏筱惊讶的看着我:“路路,你这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吗?”
我哑然失笑:“算是吧,你什么时候回星城?”
苏筱的脸上闪过一丝哀伤的神色,面色苍白,我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臂,她不自觉的哎哟一声,整个身子没站稳当还差点摔了下去。
我伸手去拉她,她那种下意识的闪躲让我心存疑惑。
十二月末的凤凰下着细雨夹着寒风,异常的冷,但屋子里开着空调还是很暖和,她的羽绒外套挂在门旁的衣架上,上身一件彩虹色的毛衣,里面加了一件保暖内衣,我把她的袖口挽起来之后,才发现她的手臂上有好几块很大的淤青,怪不得我睁开眼睛见到苏筱的时候,总觉得她怪怪的,好像不太敢正视我的眼睛。
我开了屋子里的灯,手臂上的淤青清晰可见,就连脸上都有一道细小的划痕,像是被指甲划过一般。
“苏筱,谁打你了?是不是曲莫寒?他这个死变态,你等着,姐姐回星城帮你讨回公道。”
说起来我还是六年前做过曲莫寒的秘书,虽然跟他的交际不深,但他的变态禁忌我却是早有耳闻的,而且他很爱自己的前妻,两年前不知为何和前妻离了婚,闪电般的就娶了苏筱,我没参加苏筱的婚礼,一是她瞒了所有人,二是傅少川说要带我去的时候,我正和一个男模鬼混,直到前不久听说苏筱发生了一些变故,我才知道她不但和曲莫寒那个变态结了婚,还成了一个七岁孩子的后妈。
苏筱急忙拦住我:“路路,你误会了,曲莫寒他不敢打我,我只是自己不小心磕绊到了,不碍事,你既然不去追凯哥的话,那就下楼吃东西吧,梦回今天做了红糖蒸糕,你快去尝尝。”
说起楼梦回,我虽然跟她不是很熟,但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林妹妹一样,据说名字是她自己后来改的,原因如名字一般,是她很喜欢红楼梦,尤其是喜欢林妹妹。
我以为开店做生意的女人都应该像武林外传里的佟湘玉一样,没想到楼梦回却是个娇弱到让人都不敢大声对她呵斥的女子,偏偏她生了一张柔婉且古典的脸,总让人联想到现代版的林妹妹,隐居在这座烟雨古城之中的她,身上给人一种似仙袅袅的感觉。
“苏筱,如果曲莫寒那个王八羔子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个人打不过他,我就。。。”
苏筱不由得笑了,轻快的安慰我道:“知道你会搬救兵,快下楼吧,说不定救兵很快就来了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苏筱的话里有话。
但她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却能淡然自若,我确实佩服她。
“苏筱,楼梦回身上是不是有个像林妹妹一样凄美的爱情故事?”
下楼的时候,我忍不住就八卦了一下。
苏筱笑而不语,楼梦回在楼梯口语气悠然的问:“廖凯已经回星城了,张路,你不去追吗?”
我本想问一句,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走了我就一定要去追,但话到嘴边我又咽下了,转而问道:“苏筱说你做了红糖蒸糕,梦回,你到底有多少才艺没展示出来?”
这半个月我可是饱了口福了,楼梦回每天做的饭菜和点心都不带重样的,她养了一只小猫咪,名唤宝儿,她的兴趣除了逗猫咪和弹古筝,剩下的就是研究美食了。
苏筱在客厅里坐下,给我倒了一杯温开水:
“比起古筝来,我们姐妹里梦回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但要是说起厨艺,梦回就只能屈居第二了,以前的楼梦回是个煎鸡蛋都能把自己的小蛮腰上炸三个水泡出来的人,不信的话你去看,她的腰上现在还有三个水泡留下的疤痕。”
楼梦回浅浅淡淡的回了一句:“疤痕没了。”
我好奇的问:“你这疤痕怎么没的,正好我身上也有两个窟窿眼,怪难看的。”
楼梦回端了一盘红糖蒸糕放在我面前:
“去年做的刺青,遮住了。”
这云淡风轻的话语让我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我总不能问人家在哪儿做的刺青,做了什么刺青吧,这半个月的相处,除了我一开始快要喝醉的时候,楼梦回过来不痛不痒的劝过我几回外,她平时基本不会过多言语,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冷冷淡淡的,好像她就是寒冬里的一块冰雕,一旦捂热后就会融化掉。
趁着楼梦回去厨房的间隙,苏筱尴尬的安慰我:“路路,你别见怪啊,梦回的性子就是这样的,但她心善,待人极好。”
楼梦回做的红糖蒸糕特别好吃,我昨天晚上喝酒伤了胃,早起的时候还觉得有些难受,吃完红糖蒸糕后,竟然舒服多了。
数日来的冬雨缠绵,原本就进入淡季的小酒馆更是人烟稀少了,酒馆内开了空调很暖和,楼梦回坐在吧台前面的小舞台上自顾自的弹着古筝,她是一个特立独行的老板娘,别的酒吧里都会请很多的歌手或是服务员,她的小酒馆里只有三个服务员,三个服务员还各怀绝技,都是应聘成功之后楼梦回教的。
多才多艺且有着一股忧郁气质的楼梦回,学的是舞蹈,擅长古筝,遇到难以抒发的心事就会去赛车,自从受过伤之后,她就再也不会做冲动之事了,眼下弹的古筝曲,旋律凄凉,听的人内心悲怆。
坐在我对面的苏筱眼眸中闪着泪光,我递了纸巾给她,她又逞强的把泪水给憋了回去,笑着解说:
“梦回的古筝弹的真好,路路,你也去弹一曲吧。”
我连忙摆手婉拒:“深巷酒馆里来的都是有故事的人,我可弹不出这么有意境的曲子,别回头把梦回的客人都吓跑了。”
苏筱粲齿一笑:“这么冷的天,哪有什么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