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川着急的在电话那头问:“曾黎,路路怎么了?”
我哪顾得上傅少川,张路摔倒在洗手间,鲜血从大腿根部缓缓流下,喻超凡都傻眼了,韩野扶着张路朝他吼:“愣着做什么,赶紧抱着她下楼,徐叔的车应该在楼下,比救护车快,送医院。”
齐楚已经机灵的跑出去摁电梯了,我从衣柜里拿了干净的衣服紧跟在后面,张路用冷水把自己淋了个湿透,此刻已经晕倒在喻超凡的怀中。
韩野亲自开的车,徐叔开车太老成,韩野一脚油门踩到底,没多久就到了医院。
“先生,您超速了。”
在医院门口,随后而来的交警拦住了韩野。
韩野拍了拍我的后背:“别担心我,你快进去。”
张路被送进了抢救室,韩野很快就回来了,说是事情交给了谭君来处理,喻超凡抱头蹲在抢救室门口,像个身形佝偻的小老头。
齐楚不顾形象的趴在墙上痛哭,哭的来往的小护士都议论纷纷。
张路被送出来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她还在昏迷中,医生说她早孕,有流产迹象,应该是最近受了刺激又没好好注意休息,庆幸的是胎儿保住了,大人也没有大碍。
张路竟然怀孕了!
我这个号称是她姐姐的人,一直在她的羽翼之下过着被她保护的生活,然而我和她朝夕相处,我却没有半点察觉。
我很自责,从认识开始,她就一直以风风火火的态度为我保驾护航。
可我对她的一切却从未用过心,她谈过多少场恋爱,有没有真心爱过,是不是被人伤过,我知道全部都是张路愿意告诉我的,那一部分被埋藏的秘密,我一无所知。
好多次她向我撒娇要我陪陪她的时候,我都在忙着照顾家庭,忙着照顾丈夫和女儿,忙着应付自己的工作,但我从未为了她而放弃过什么,哪怕牺牲一点点睡眠的时间。
沉睡中的张路脸色苍白,我用温水帮她卸妆,擦拭着身体,喻超凡一直紧握着她的手,那眼中的神色难以揣度。
张路昏睡了一整天,我们都守在病房里,齐楚去买过几次饭,晚上八点的时候,喻超凡声音嘶哑的对我们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会在这儿好好照顾她。”
齐楚不肯走,他就蹲在病房门口,也不进来,不跟我们说话。
我不走,韩野就一直陪在我身边。
快九点的时候我看见张路的眼皮动了两下,外面突然有打架声,然后傅少川冲了进来,齐楚被徐叔和另一个人拉着。
见到傅少川,喻超凡和齐楚一样,直接冲上去就和傅少川扭打在一起。
我心里突突了两下,顿时明白了一切。
韩野上去拉架,还差点被喻超凡一拳丢在脸上,最后是护士来了他们才停手,傅少川那张帅气的脸挨了两拳,早已破了相,喻超凡倒是安然无恙,应该是傅少川有意让着他。
“路路,你醒了。”
说来也巧,傅少川刚走到张路身边,她突然就睁开了眼。
“黎黎,我只想见你一个人。”
张路嘴角干裂,韩野拉了拉喻超凡,又拍了拍傅少川:“她昏睡了这么久,医生说不能再受到刺激,我们先出去吧,让她们姐妹俩好好聊聊。”
傅少川倒是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喻超凡迟疑了一下,见张路别过脸去不看他,也只好迈着步子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我和张路,她红了眼,泪水顺着眼角流进头发丝里。
“路路,孩子是傅少川的?”
我拿棉签沾了水,擦了擦她的嘴唇,仿佛一夜之间,这个永远生气蓬勃的张路就像是一夜凋零的花朵,整个人苍白的脸色,无力的神情,还有一双空洞而又绝望的眼。
张路伸手握住我:“黎黎,我就求你一件事情,别问我孩子是谁的,也别问我孩子是怎么来的,如果你心疼我的话,帮我带句话给傅少川,我和他之间有缘无分,请他放手吧。”
我知道她现在不想见到傅少川,但是傅少川的情绪很激动,根本不顾我的阻拦就冲进了病房。
我只好拦住了喻超凡:“给他们点空间,如果你真的爱路路的话。”
虽然我的阻拦并不管用,但是喻超凡接到了一通电话后,一拳捶在墙上,随后红着眼从医院里走了。
病房里异常平静,傅少川静静的坐在病床前,两只手紧紧握着张路的手。
“走吧,回去休息,有傅少川在,张路不会有事的,齐楚,你也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点来医院。”韩野一直在宽慰我和齐楚,齐楚倒是很听话,一个人落寞的走了。
我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蜷缩在沙发上,临走前因为太心急而落在沙发上的手机,此刻已经只剩百分之七的电量,手机里有一条陌生短信: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拨通了这个号码,一个很尖锐的女声传来:“曾黎,看着朋友受伤的滋味,不好受吧?”